包裹牢房的鐵牆,終於在一次次鑿擊的聲響中破開一道門,秦宗堯當先一步跨進其中。
昏暗陰沉的牢房內,散發著一股腥臭的氣息,在無形中更有一種彷如死亡所帶來的威壓感。
“這……”隻見牢房四壁之上,沾滿了衣碎,血跡,以及碎肉塊!這般景象,即使是秦宗堯也被震撼,跟隨秦宗堯一同前來的傭人紛紛開始嘔吐,連王守仁也不忍再看。
獄室內,秦慕風三人還在昏迷之中。
“阿鐵……”秦宗堯望見倒在血泊中的阿鐵的屍身,胸口刀傷處以及斷臂處流出的鮮血早已凝結在衣襟和冰冷的地板上,被鞭打的傷痕處腫脹鼓起,慘烈如斯。
秦易也鑽進牢房內,被微弱光線所映出的景象所震撼,目光越過秦宗堯的身軀,看著阿鐵的屍身,竟不顧昏迷的秦良,上前抱起阿鐵,眼神中的憂傷早已抑製不住。
第一次相遇的交手,雖然秦易輕而易舉的蹂躪了阿鐵,但阿鐵所表現出的意誌,早在秦易心中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再則日後練武,阿鐵雖修為甚低,內功修習進度甚緩,卻天生神力,一直跟隨秦易修習外功,即便脾氣暴躁的秦易無數次辱罵吆喝,阿鐵卻總是耐心的聽著並一次次表現出堅韌的意誌,久而久之,秦易對阿鐵的進步從外表的不屑變為由心的讚賞,內心中,甚至早已將阿鐵當作自己的親傳弟子,而此刻,見阿鐵慘死於此,心中怎能不悲痛?
“先將風兒三人救出去再說。”秦宗堯檢視秦慕風三人後,迅速將三人抱起帶出牢外。
秦易陰沉著臉,橫抱著阿鐵的屍身,完全不顧其身上散發出的腐臭,一言不發的消失在眾人的視線內。
“麻煩大哥照料良兒。”微風,送來了秦易有氣無力的一句囑托。
五日後,秦慕風三人已先後醒來,秦殛是虛脫得最嚴重的一個,光恢複元氣便用了三天,而秦良卻一反常態,練武之餘開始讀起兵法。
經曆了這次事件,秦良心中覺得,一個人的武學即使達到巔峰,終究敵不過人多,阿鐵便是個例子,何況一人之力又如何對抗世間的陰謀權術?因此,除卻個人文武修為,尚要懂得行軍布陣,才有能力蕩平世間的不公。
秦易為阿鐵找了個安靜的山穀作為安身之所,徒手斷石,用自己的手指為阿鐵刻出一塊墓碑,樹在阿鐵墓前。
如果沉溺於悲傷之中,人就會駐足徘徊,不思進取,自王伯離世後,秦家人早已有了深刻的印象,因此,阿鐵離世的悲傷與陰影,並未籠罩秦家太久。
又過了三日,這天一早,舉人領著王守仁敲開了秦家的大門。
“秦家主,請恕守仁冒昧,不知秦家日後作何打算?”王守仁道。
“實不相瞞,我們此次被逼反實屬迫不得已,因此也考慮事成之後遠走他鄉,投奔我秦易兄弟一名駐守邊疆的故人,一來逃避禍亂,二來也可為國效力。”秦宗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