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秋反應也快,剛拿到手的兩把小刀同時揮出,一把飛向趙庚午,另一把直指那條綢帶。
“吱嗟”兩下,季雅的衣袖及纏在腰身的綢帶應聲破裂,一個古老的卷軸從空中掉落,被隨後跟上的荊秋抓在手裏。
綢帶雖斷,但季雅去勢不減,剛好被下落的趙庚午接在懷裏。季雅無可奈何,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卷軸落入荊秋手中,而自己卻隨著趙庚午一起墜入海麵!
荊秋以及手下眾人伏到船舷一看,除了濺起的水花,早已不見了趙庚午和季雅的身影。他手勢一揮,三條大船上熟悉水性的手下立馬跳下海中,試圖追尋兩人的下落。
屏退左右,荊秋這才小心翼翼地查看手中的卷軸。隻見上麵的紋理以及材質都極其獨特,隱約間透露出古樸久遠的氣息,猜不出它的來曆。卷軸開口處,遍布形式繁瑣的按鈕,似是開關。不過荊秋並未輕舉妄動,他的職責隻是奪回卷軸,至於裏麵的內容,他還無權查看。
等他把卷軸謹慎地放入懷中,下海的手下也紛紛冒頭,不出所料,趙庚午和季雅已經消失得無影無終。
荊秋並不死心,喊道:“傳令下去,船隊散開,在附近仔細搜索。所有人眼睛放亮點,一看到他們兩人的蹤影,馬上鳴箭示警!我就不相信他們能一直待在海裏不出來!”
“是!”手下領命而去。
片刻之後,七艘大船呈搜索陣形,在海麵來回巡查……
誰也沒有想到,趙庚午和季雅此刻正伏在一條大鯊魚的背上,在海裏急速潛行。
原來兩人墜落到海裏以後發現,先前商船上打鬥的血跡四處飛濺,引來了一條附近的鯊魚。趙庚午靈機一動,想起趙老頭的話,一拳打在那條鯊魚最脆弱的眼睛上,鯊魚吃痛自然奮力遊開。
趙庚午和季雅便順勢抓住鯊魚的魚翅,任其拖曳。那鯊魚似乎感覺到剛才毆打自己的人還伏在自己背上,越遊越快,像一支箭一樣在海水裏飛速穿行,龐大的身軀不停地扭動,妄圖把他們兩個甩掉。
季雅的閉氣功夫還算了得,她現在死死地抓緊趙庚午的手臂,緊閉雙眼不敢張望。不過時間一長,她還是扛不住,秀美的臉頰因閉氣太久而憋得紅彤彤的,竟然別有一番嫵媚。
趙庚午此刻卻沒有賞花的心情,眼瞧著季雅嘴唇一鬆,“咕嚕咕嚕”地冒出氣泡,馬上鬆開一隻手摁住她因為泄氣而劇烈掙紮的身軀,把嘴湊了上去……
季雅猛地睜開眼睛,四目相對!
她拚命擺動雙手,想要掙脫開來,卻還是被趙庚午用力摁住,用眼神示意她別動:上麵興許還有二皇子的人在看著呢。
再遊過一段,趙庚午又強硬地給季雅輸了一口氣,這次她的掙紮明顯弱了許多。
縱使趙庚午氣息悠長,也熬不住了,猛地發力一拳打在鯊魚的下顎,讓它往上遊一段,便鬆開了手。
那條軟弱的大鯊魚如釋重負,轉眼沒了蹤影。
一浮上海麵,兩人都毫無形象的拚命呼吸,大口喘著粗氣。
良久,趙庚午才緩過勁來四處打量一下,發現他們已經離船隊有數裏之遙,七條大船隻剩下一個個模糊的輪廓。現在所處的位置剛好背對著太陽,因此也不用擔心被荊秋發現。
可眼下的問題是,誰也不知道他們現在身在何處。四麵大海茫茫,已經筋疲力盡的他們就算躲開了荊秋的追兵,也逃不脫死亡的下場。
此時一直不出聲的季雅開口了,說道:“這條航線是我特意挑選的,這一帶海域的西南方向會比較多荒無人煙的小島嶼,我們可以去那邊碰碰運氣。”
趙庚午茫然地看了看四周,也沒有什麼頭緒,隻好說道:“那好吧。”
據說,當要在海中做長距離遊泳時,側身泳姿是最節省體力的。
趙庚午就這樣拉著季雅半漂半遊地往西南方而去。
就在夕陽將要沉下海平麵的時候,趙庚午突然興奮起來,因為遠處有東西投射出了陰影,無論那是小島還是過往的商船,對他們來說都是個好消息。
有希望就有動力,趙庚午像打了雞血一樣,朝著那個陰影方向奮力遊過去。漸遊漸近,終於發現那是一個小島,不管三七二十一,趙庚午拖著筋疲力盡的季雅走上了岸邊。
當他們躺在沙灘上的時候,已經彎月初上。
一路上,季雅都沒怎麼說話,也許是想保持上位者的莊嚴,也許是對趙庚午存有戒心,又或者是懷有心事。趙庚午卻管不了那麼多,躺了小半個時辰,感覺體力恢複的差不多,便坐了起來。誰知道衣服濕答答地黏在身上,清涼的海風陣陣襲來,不禁打了個冷顫,隻好稍運內勁讓身體暖和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