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3)

若說有緣,為何你我生生擦肩而過,若說無緣,為何叫我在最美年華遇到你。情起情滅,幾生幾死。

為你,畫地為牢,我甘之如飴。

烈日當空,赤裸裸的蒸騰著每個角落裏的絲絲水汽,空氣都是被燒灼的隱隱扭曲,除了太陽毒了點,刺得眼睛微微作痛,倒是個好天氣,倒真是個好天氣呢。休歌訥訥的感歎,撫了撫水雲袖,抬腳邁進門楣正中高掛著大紅喜球的七寒殿。

或許是五百餘年沒有出門,沒有見過這麼熱鬧的場麵了,與俗世隔絕了隻覺得這迎新的仙曲煞是刺耳,那新娘的綾羅嫁衣煞是刺目。五百個春秋,猛然出門,心中還是感慨頗多,看著門楣上的大紅喜花,多多少少讓休歌有些不舒服。一對新人正堂前站定,眾賓客夾路道喜,整個殿堂裏人頭攢動,偌大的正堂被擠了個水泄不通,不時會有人撞下你的胳臂,踩一下你的腳趾。休歌有些煩悶的在心裏想如果這時扔一顆七星毒丸在人群裏,不知會是個什麼場景。廣袖裏的燭龍還在酣睡。輕輕抬手扶過眼角,慢慢向正堂踱去。

今天休歌著一身嫣紅打底金絲滾邊的水錦流蘇長裙,衣袂飄飄,走起路來,環佩叮咚作響。不知為什麼從佛前菩提樹下跪坐了五百年後,本應該修得清靜無為不與世爭的心性,不該喜歡這些過於妖豔的顏色,色彩過於豔麗會影響心靈的純淨,她知道的,可是就是喜歡,這是她的執念,不是時間能改變的。

休歌直至走進正堂,門口處負責接待的小廝看到她,臉上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局促的不知該不該像其他賓客一樣高聲通報。這個小廝原是見過的。休歌看出了他的躊躇,朝他勾了勾嘴角,露出個微笑,可又想到這遮住臉麵四分之三的麵紗,才悠悠作罷,信步走了進去。

叮咚作響的環佩,格外清脆,像極了夏日裏的百靈鳥的歌聲。

剛跨進門就看到了個熟悉的白衣,成個親都沒改了這喜穿白衣的習慣,千百年都沒變過。  “尊上大婚還真是氣派,九九八十一匹血麒麟開路,八匹九天祥龍瑞鳳迎駕。真是羨煞旁人呀!”休歌清脆的嗓音在金碧輝煌的大堂裏淡淡響起,聲音不大,卻像是有魔力一般,讓這偌大的喜堂裏本是人聲鼎沸的場麵瞬間靜了下來。位於高堂的白衣也轉過身來看她,淡泊的眼底閃過一絲莫名,精致的臉上沒什麼表情,休歌也從來沒指望能在他臉上看出什麼表情,跟隨在他身邊數載,唯一一次見過他有表情是在清華山宗主退位時,這五裏八荒的,他獨獨敬重這位,那日在高台上,即將退位的山主朝著萬八千的弟子們拜了一拜,轉身又朝各個護山元老拜了一拜,最後朝尊上拜了三拜,她眼尖的觀察到那時尊上的臉上爬過一絲情緒,雖說轉瞬即逝,但還是被她捕捉到了。‘由此可見,山主和尊上還是有感情的!’她對身邊的小師妹如是說,話音剛落,就忽然覺得後背脊椎發涼,一道清冷的目光印在身上,不用回頭看也知道是從何而來。為此休歌吃了一個月的地瓜,故此發誓下次嚼舌根定當跑得遠些。

瞬間響起的議論聲把她的思緒拉回現實。

“帝姬?她怎麼會來?”“她不是被關起來了嗎?”“今天可是漆軒天帝與九貞兒婚呀!”“過了這麼久,帝姬可越發動人了,隻是可憐落花流水的命。”“不知這尊上會不會再收她一次。”四周賓客輕聲咬著耳朵。

仿佛沒有聽到那些閑言碎語,徑直走到離新人三尺處站定,嘴角含笑,隻是這笑不及眼底,“怎麼成親這麼大的事單單落了我呢。早先準備了些賀禮要贈與尊上,可後來忙著打架,打爛了,昨個聽說尊上要成親,剛忙連夜折騰出個像樣的,倒也不至於丟了父輩的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