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弟慢吞吞的搖頭,笑,“你這身裝扮被沒有問題,可如今也是深秋了,大早上的,你穿成這樣,就不怕娘那裏念叨?”
“這……”來弟眉頭蹙了蹙,轉身往臥房去,“那我去換換吧!”
招弟跟了過去。坐在圓杌上,她靜靜的看著三妹,這次換了一件竹葉綠的交領襦裙,連帶著發飾都換了一個。她看著,就隻覺得麻煩。也不知三妹何時像大姐那樣了……她笑著問:“三妹,這幾日,可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事?”
來弟笑開,貝齒就露出了出來,她插了一朵珠花在頭上,歪著頭看了看,才道:“要是我有喜事,能瞞得過二姐你?”
“那可不一定。”招弟見三妹裝扮好,往門外去。走了兩步,她腳步猛然一頓,偏頭見眼睛晶亮的看著三妹,笑嘻嘻的。三妹被她看得心裏惴惴的,卻故作鎮定看了回來,她才笑著道:“莫不是那邊院試有結果了?”
她記得,童試中的院試就是這兩天出結果。
來弟的步子急促了起來,已一腳邁進了正廳,“哪有!”
“哦!沒有沒有。”招弟笑了起來,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也虧她緊張成這樣啊!
“兩姐妹大早上的,說什麼,笑眯眯的。”劉氏端著熱騰騰的白菜豆腐湯放在了桌上,燙的趕緊捏了捏耳垂。她的目光在兩個女兒身上掃了一下,最後停在了來弟的身上。
招弟笑了起來,“娘,三妹這兩日好看吧!”
“好看?整日裏在作坊坐著做事,又沒染個灰塵,每天換一套衣服,敢情當娘的,洗衣服不累啊!”劉氏撇著嘴,眉眼彎彎的說著,末了卻是補充道:“好看倒還是挺好看的。”
招弟樂得哈哈大笑了起來。來弟怕二姐說出話來,瞪著也不說話。
劉氏轉身又往廚房去了,“趕緊的打水洗臉,要吃早飯了。”又朗聲叫了,“寶弟,你再在茅房裏蹲著,等會兒上學堂又得遲到了。”
兩姐妹聽著這笑了起來,寶弟每早上都這樣,蹲茅房……
招弟剛洗完,笑看著那扶著門框的寶弟,眉頭蹙了蹙,有些哭笑不得,“又腳麻了?”
寶弟癟嘴連連點頭。來弟瞪了一眼,手裏拿著筷子出去,“快點走開,別擋路……也不知打會兒有的壞毛病,每日早上蹲那麼久,腳不麻才怪……看你明兒還這樣不……”她往正廳去,念叨著,說個不停。
寶弟委屈的望著娘和二姐,她們都不幫幫忙的。
招弟給盆裏換了水,催促道:“動作麻利點,別又讓你三哥陪著你罰站。”上學堂,遲到了,可是要罰站的。關鍵的是,還不給站在屋子裏,都是站在外麵。
寶弟想著罰站的情形,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趕緊的過來洗手了。
早飯過後,各做各的去了。
招弟則把前些日子摘回來,處理好的番紅花用布袋裝好,放上了馬鞍,打算集市送了過去。本來爹說他去的,可哪知道,從大院子往對門去,要過的那座幾米長的小橋壞掉了,他今日隻得組織了人,過去修補修補,弄不好,還得重新架一座呢!
所以招弟這邊是沒有辦法,隻得自個兒過去了,不然還指不定哪天呢!
招弟上馬,劉氏叮囑道:“別騎得太快,路上小心一些。”招弟點點頭,劉氏這才拍了拍馬屁股,馬踏蹄,往前走了兩步。
招弟扯了扯馬繩,衝著劉氏笑了笑,鞭子就往馬屁股上輕輕一拍,馬就嗒嗒的往前去了。她也不敢時間,倒不想跑的那麼急。這深秋,風雖不割人,但迎麵撲來,灌進衣服裏,還是涼颼颼的。她可不想遭殃。
馬車直接去的蘇家,蘇伯母卻一大早被人叫出去打葉子牌了,明哲在家。
明哲笑著說:“這兩日,娘的牌癮可大了……她早上出門,還信誓旦旦的說著,今日一定要把昨兒輸了的錢給贏回來。”
招弟聽得也跟著樂了。
“隻可惜,她老那牌技,連我見了,都覺得慘不忍睹,還想贏回輸了的錢,我看是難了哦!”明哲拖著長音,尾調微微上揚,清越而明亮。“對了,你會打嗎?”他看著招弟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