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弟端著盆子到了池塘邊,抓了一把酒糟,撒了出去。接著又連撒了兩把。
她靜靜的等著。沒多會兒,水麵上就冒起了小跑。也不知道是不是常常熬夜看書的原因,現如今,距離遠了,她卻要眯著眼才能看清楚。
魚苗雖是不大,但是卻能看見小魚苗幾個聚在一起,合力解決酒糟。
她樂嗬了起來,看來酒糟喂魚,真的不錯。
“二姐,改明兒,幫我好好謝謝二姐夫啊!”
招弟腳步頓住,瞪了她一眼,嘟噥道:“嘴巴沒把攬的。”
來弟隻是笑著,也不接話,專心的撒酒糟去了。招弟過來看見,也樂得從裏麵抓了兩把酒糟出來,她沒像三妹那樣撒的遠遠的,就從池塘邊緣撒了一些下去。
雖然沒有吸引那麼多魚苗過來,倒是能夠更清晰地看見魚苗搶奪事物時的情景了。
因為池塘養魚的事情,後來寶弟抱怨的說著,“那船明明是我拜托了大姐夫給做出來的,怎麼如今三姐每天用,都不給說一聲啊!”
來弟就坐在她的旁邊,拿出筷子頭就狠狠地敲了一下,“要給你說什麼?”她凶狠狠的說著。
寶弟撇嘴,“說聲‘謝謝’也好啊!要不然到時候船壞了,我又沒玩,卻欠了個人情……”
人情……聽見寶弟的話,一家人連飯都沒吃的安穩,笑了起來。
日子搖搖晃晃的就這樣過著,到了七月末的時候,地裏的藥菊也收拾差不多了,就是幾天纏綿悱惻的梅雨落了下來。
牛毛般的雨,洋洋灑灑的落下來。帶著秋日的涼爽的風,溫度倒是下降了許多。
陰沉沉的天氣……
招弟這幾日,除了作坊、家兩點一線外,每日都會特地抽出時間,去下屋脊賈妞妞那邊一趟。妞妞的肚子越發大了,走路都不方便了。盤算著,也沒幾日就要生產了。
許是要當爹的緣故,雷子哥這些日子也緊張了不少,連素來那張愛掛著爽朗笑容的臉都給繃緊了,生怕出丁點問題。
要不是招弟時常過去一趟,他竟是連地都不下了。就連她過去陪著妞妞了,還是妞妞道:“眼下孩子就要落地了,到時候花錢的地方可更多,你不趁著這機會多攢點?”雷子哥這才下地去了。
招弟看著就忍不住的笑。
從妞妞家裏出來,撐了一把油紙傘,走在細雨中。風吹過來,雨絲就斜斜的打在了衣裳上,素色的衣裙,小片小片的暈了開來。
當雨絲那股涼意貼在肌膚上,招弟的腳步才快了起來。
還沒到家,就看見明哲打那邊跑了過來,他雙手掩在濃眉上,像是怕雨絲擾了視線。
她幾步過去,把手裏的傘遞給了他,嘟噥道:“家裏又不是沒傘,你打一把會累啊!”明哲太高了,她要打傘,就隻有把手舉得老高老高……
“這雨又不大。”蘇明哲微笑。他看見她的肩頭還露在油紙傘外麵,便把傘往那邊移動了一下。
招弟瞪他一眼。
蘇明哲又道:“聽說,方雷要不了幾日就當爹了?”招弟點了點頭,他又道:“那小子動作算是挺快的了。”
兩人磨嘰著到了家。
招弟倒是沒有想到,今兒蘇伯母也跟著一起過來了,連忙笑著上前打了招呼。等得後麵坐下來,才聽蘇伯母與她娘聊天道:“剛才打鎮上回來……也不知是不是現在在這鄉下住久了,如今回去看著那人來人往的街道,就覺得悶悶的……想著剛好路過,阿哲肯定是要過來一趟的,到時候指不定又蹭了飯菜回去,索性我今兒也留下來,把飯吃了再走。”
招弟聽著蘇伯母這話,總覺得,蘇伯母是話裏有話的,她是怪自個兒吧她兒子拐跑了?
劉氏笑著說:“一堆飯,又不是什麼緊要的事情。”
大人在屋子裏聊著,招弟也覺得無趣,便告辭出了正廳往臥房去了,而明哲就像一條尾巴似的,就從後麵跟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