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蕭亦然進去時,蘇若雪已經睡了,宋崢說她性命無憂,冷宮主說她會醒。
煥然一新的床上,蒼白的嬌容,神情安詳。
妻子自始至終沒有叫過一聲,但看她完全浸濕的三千青絲和斑駁的雙唇,不難想象她是承受怎樣的折磨。
蕭亦然愛憐地吻上她的額頭、鼻翼、臉頰,最後於唇邊流連忘返。
即便比上次還要久,他也會一直等下去,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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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後,宋崢和冷宮主都相繼離開,說去尋找一種叫“相惜草”的藥株,據說可以讓人延壽十年。
又過了十日,司徒影也走了。蕭亦然後來聽人說,他去了苗疆,傳言那有一種能生骨續筋的秘藥,還有……李嵐風的消息。
轉眼到了除夕,明兒一身大紅棉袍,高興得手舞足蹈,都沒個消停時候。
為啥?
因為他現在是哥哥了!
他一邊指揮小太監放好看的煙火,一邊跟湊到妹妹跟前,討好地道:“快看花花,喜歡嗎?”
女娃娃也不知聽沒聽懂,粉嘟嘟的臉上小嘴微張,咯咯地笑著。
明兒卻似得到鼓勵一般,更加賣力地討好,一會兒要放帶響的,一會要放帶花的,一會要放帶圖案的,直把一群太監折騰的腳打後腦勺,好懸沒累斷腿。
也不知是餓了,還是感覺被哥哥忽視,一旁的男娃娃突然“哇哇”大哭,還怎麼哄都沒用,直把幾個奶媽嚇得麵無人色,就差沒磕頭請罪了。
太後心疼的不得了,幹脆把氣撒到皇帝身上:“你這皇帝怎麼當的,害我孫子哭成這樣?!”
皇帝張口結舌,十分委屈:“皇兄,我這皇帝當的好冤……”
蕭亦然歎氣,趕緊抱起男娃娃一邊哄,一邊叮囑:“安安,你長大後可不能像皇帝叔叔這樣,忒沒出息。”
明兒為了不讓妹妹的好心情被男娃娃影響到,隔在兩人中間,嫌棄地瞪弟弟:“沒出息!”
皇帝不明所以,聽了一大一小的兩聲鄙視,立刻捂心口。嫂子,快起來管管這倆過河拆橋的人吧。
十五剛過,皇帝親自送蕭亦然一家到宮外。
“皇兄,南山別苑我已讓人整修一新,並留了侍衛和宮女,你們可以放心去住。”
蕭亦然拍拍他的肩膀,感激道謝,並交待:“替我孝敬母後,你自己也要多保重。”弟弟現在畢竟是皇上,有些話他不好多說,隻能點到為止。
“皇兄也要保重身體,可以的話一定要常回來看我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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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後。
一個三歲的女娃娃蹲在地上用沙子作畫,當然那絕對屬抽象派大師級的作品。
這時,一個不但與女娃娃年齡相仿,就連相貌都分外相似的男娃娃,正邁著小短腿搖搖晃晃從旁邊過來,邊跑邊炫耀地大叫:“妹妹……看……看!”
女娃娃好奇地回頭,直到他笨笨地湊上來伸出小胖爪,“哇!”地就是一聲驚天大叫。
見妹妹瞬間雙目盈淚,扁著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男娃娃頓時傻了,趕緊扔掉手裏的大蟲子,慌張地道:“別、別哭……憋、憋回、回去……不、不然……啊——!”
可惜,他話還有沒說完,屁股就挨了一腳,“噗通”一聲撲在地上,吃了一嘴的土。
看男娃娃嫻熟地爬起來,連哭都沒哭,就知道這事他早習以為常了。
再看女娃娃,此時正被一個八歲男童抱在懷裏,一邊抹淚一邊吃男童給她帶的麥芽糖。
沒錯,這三個小不點,正是蕭亦然和蘇若雪的孩子,蕭明、蕭安、蕭遙。
蕭明心疼地輕哄妹妹,同時不忘瞪縮在一旁低頭等訓的蕭安:“總欺負自家妹子,你羞不羞?!”
“我、我沒有!”蕭安委屈地辯解,他明明是想跟妹妹分享戰利品的,誰知道她膽子這麼小。
蕭明搖頭:“敢做不敢當,一點哥哥樣子都沒有!”
蕭安更是憋屈:“我們是一天生的!”
蕭明驚訝他的口齒伶俐,但麵上卻並未表露分毫,隻鄙視道:“差一柱香呢!”他那日可在門外盯著呢,絕不會記錯。
蕭安不服,抽抽泣泣道:“大哥偏心!”
蕭明一臉理所當然地點頭:“沒錯!妹妹就是要這樣疼的。”
蕭安聽到哥哥與爹爹說同樣的話,不由悲憤。為啥別人家的男孩都是寶,而他卻是草?!
躲在暗處目睹全過程的蕭氏夫婦差點沒笑出聲,不禁感歎三兄妹的感情深厚。
蘇若雪回頭瞪夫君:“都怪你太寵遙兒,害明兒有樣學樣。”
蕭亦然輕輕一笑:“因為她長得最像你,忍不住就……”
蘇若雪被噎了個大紅臉,捶了他一拳,轉身想跑,奈何下一瞬就被人摟住纖腰,隻聽他柔聲道:“一起走。”
斑駁的樹蔭下,一對剪影相依相偎,頭挨著頭,肩並著肩,慢慢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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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宋崢和冷宮主各帶一粒藥丸給他倆服下,第二天蘇若雪便醒了。
她睜開的第一眼,就看到蕭亦然如初見時,一臉溫柔笑意地站在自己麵前。
她以為,是在做夢。
直到蕭亦然一步步靠近,俯身含住她的雙唇,她終是落淚——原來,幸福離她如此之近。
但當她摸上他的雙腿,心——瞬間涼了。
她激動的想要看個究竟,卻被他死死按住褲子,他說“我不後悔。”
後來,她給宋崢去信詢問,才得知至今他仍在隱瞞的真相。
原來,那時宋崢所指的辦法就是——截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