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德忠將吃食取來,還未來得及動,聽到馬蹄噠噠朝這邊來,聲音越來越近。
訓練有素的禦林軍唰唰亮劍,警惕防備。
隻見一姑娘騎在馬上,路遇眾人,喜形於色。她一勒韁繩停下馬,盡管身上粗衣麻布,依舊掩不住颯爽英姿。
眾人才看清原來她身上用衣帶綁著個婦人在身後,停馬之後,姑娘解開帶子下馬,小心攙扶婦人下來。
“爾等何人?”高德忠護在聖駕前。
姑娘扶著婦人撲通跪在皇帝與雲貴妃前,絲毫未有驚懼,眉宇間自有英氣:“民女盧氏,淮州人士,旁邊婦人是民女母親。”
“你可知你眼前之人是誰?停在此處所謂何事?”高德忠沉臉問。
姑娘表情十分不屈不撓,有種剛強果斷之美,趁著她英挺的五官,十分耐看。
雲綰容不住欣賞著,真是位出彩的姑娘。
盧姑娘目中透著堅定,大聲道:“民女要告禦狀!”
高德忠睜大了小眼睛,似乎被這姑娘彪悍的話驚住。
雲綰容頗感興趣,不由得問:“你可知當朝律法,越訴者,笞五十?姑娘直接告到皇上跟前,這身板,扛不住刑吧?”
盧氏母親一聽女兒要受刑,眼眶凝淚,連磕三頭,抹淚道:“皇上饒命,咱不告了,這就回去……”
“母親!”盧氏恨其不爭地阻止其母之言。
高德忠嗬地笑著:“你以為驚擾了聖駕,是你們一句不告了就可以一走了之的?”
雲綰容默默瞅眼高公公,覺得他這副陰聲怪笑的樣子,像極了戲台上的惡毒太監。
“你且說說,要狀告何人?”雲綰容問。
盧氏磕頭謝恩:“民女狀告當朝工部侍郎盧廣平,此人拋妻棄女於京中另娶,棄養生母縱容族人占據良田,不忠不義不孝。”
工部尚書就在不遠呢,一聽,頓時激起幾把火。
這個盧廣平就是他提拔上侍郎之位的,多年來悉心栽培,為有朝一日他告老還鄉後盧廣平能勝任尚書之位。
還有什麼拋家棄子,盧廣平娶的可是他的老來女,他的掌上千金!
工部尚書高旭當即沉臉道:“本官怎不知他還有妻女?”
盧姑娘恨道:“當年他上京趕考後,再無音訊。民女母親要侍奉婆母,加之家中為供他科舉一窮二白,無法上京尋找。後來收到他的死訊,衣冠塚都立在祖地了!不料今年有人從京城回來說見到過他。”
盧姑娘說著,其母已經在抹眼淚了。
“民女並非有意驚擾聖駕,實在走投無路。他怕官帽不保,對我們狠下殺手。民女得知聖上出宮,才鬥膽一路追隨。”
齊璟琛聽到此處,才問:“可有證據?”
“有的,民女母親所中之毒是他親手所下,我倆一路奔逃身上傷痕乃他派人所創。”盧氏答。
雲綰容朝聞笛示意,讓她帶人進馬車驗傷。果不其然,衣裳下的盧氏滿身是傷,而隨行太醫同樣查出盧氏之母中毒數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