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皇帝這樣的人和瘋子差不多,沒準就愛看人頭落地骨碌碌滾的畫麵?
雲綰容打了個激靈。
馬車離開皇宮,越駛越遠。雲綰容提心吊膽坐了一路,終於在一戶人家門前停下。
雲綰容撩開車窗簾子,上方匾額寫著“俞府”二字。
“這是……”雲綰容腦裏一時間沒對得上號的。
“右丞相府邸。”齊璟琛涼涼看她:“還不下去,等朕抱你?”
雲綰容倏地起身,身姿靈活一蹦而下,心急的,儼然後麵有豺狼虎豹。
正準備好小矮凳的孫以誠看到這幕,目瞪口呆。
雲綰容後知後覺想起這裏不隻她與皇帝二人,拍拍衣裳端起範兒,勉強撿起丟了一地的規矩。
皇帝下了馬車,一老者領著一幹人等急忙忙出來,嘩啦啦跪了一地。
雲綰容悄悄往孫以誠那邊躲躲,看齊璟琛走到老者麵前說:“右丞相請起,今日是你府上好日子,別太拘謹,都起來罷。”
原來一個月前,右丞相喜得重孫,今日辦的正是滿月宴。
右丞相身體硬朗,兒孫個個有所作為,自身坐到了丞相之位,可謂門楣光耀。
齊璟琛往她方向看去,喚她:“雲貴妃。”
雲綰容躲無可躲,歎氣上前。俞府等人未收到雲貴妃會來的消息,見皇上把人帶來了,愣了愣,趕忙行禮,把兩位貴客迎進門。
皇帝駕臨,右丞相的重孫兒被抱了出來,雲綰容看那繈褓中軟乎乎的一團,神色怔鬆,不知思緒飄去了何處。
齊璟琛賞下把長命鎖,讓奶娘把孩子抱了下去,同右丞相說起話來。
雲綰容覺得無趣,跟齊璟琛說想四處走走。齊璟琛頷首,右丞相見此當即派來丫鬟領路。
俞府比不上皇宮,但文人騷客的住所總有幾分文雅布置,雲綰容圖新鮮,隨行宮人中就帶了檀青。
有過一花園,裏邊怒放的山茶花嬌美喜人,雲綰容不禁多作停留。
這邊賞著花,隱約聽聞有少女嬌笑聲。
聲音越來越近,聽一姑娘說:“你說那許羅衣還要不要臉,清白都失了不找根繩子吊死,還敢前來送禮?”
又有一個女子掩嘴嗤笑附和:“我看俞老夫人的臉都黑了,估計她的禮隨後就被丟出去。那樣的人,誰要她的東西啊。”
雲綰容不動聲色地撫摸眼前山茶花,領路的丫鬟臉色難看欲出去說話,被檀青製止了。
“好了好了,恐怕許姑娘心裏不好受著呢,咱何苦揭人痛處。”這道聲音越來越小,估計她的話不被認同,抵不住旁人的眼神。
有人嘲笑:“她早走了罷,你們忘了今天什麼日子?上邊的人可是讓許家人都前往觀刑的。”
幾人走著走著,終於發現有人把她們的話全聽了。見雲綰容衣飾簡單形單影隻,還以為是哪家不被待見的夫人,當即嗬斥:“什麼人,膽敢偷聽!報上名號,不然可沒法善了!”
尖牙利齒的,一點都不美了,小姑娘。
雲綰容微笑:“太醜,還瞎,我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