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綰容將目光從啞李身上撤回,見皇上麵色尋常似讓她拿主意的,便說:“李公公,雖然晟兒年幼,但好歹是主子,你莫忘了身份把自己意願強加在晟兒身上。”
雲綰容說法溫和,啞李後背卻生了襟襟冷汗。
“你認為晟兒不懂趨利避害也便算了,難道你還不相信皇上?若無護他的本事,敢讓晟兒宮裏宮外四處走?”雲綰容淡道:“你是在給主子拿主意?”
啞李心跳如鼓,想說話,張嘴卻隻能發出“啊啊”的聲音。
若是旁的宮人作怪,雲綰容倒可以直接打發了,但啞李是晟兒這幾年最親近的人,那孩子心思敏感,突然看不到啞李伺候恐怕多想。
“李公公莫非不知孩子年幼正是學語時候?晟兒前三年沒見過會說話的,再不學,等以後要說了,能不能說得溜還是個問題。”雲綰容眉宇氣勢暗帶威壓,冷聲問:“李公公好好想想,錯過了學齡,最終是誰遭罪?”
啞李真沒想到這個,心底愈發慚愧,亦感激雲昭儀的細心。
雲綰容沒把李公公換掉,但免不了懲罰。啞李能留下,但晟兒身邊還是多個人照看罷,於是又安排了另一個小太監。
不多時,秦周氏要出宮了,按禮到雲昭儀跟前辭別。秦周氏不料皇帝居然也在,說話緊張不已怕冒犯了龍顏。
倒是秦箏悄悄抬頭窺視皇上,秦周氏瞧見雲昭儀擰起的眉頭,扯了女兒衣角提醒。
秦周氏走後,雲綰容直直盯著皇帝看,然後怪模怪樣地哼哼。
齊璟琛失笑:“雲昭儀眼睛有毛病?要把朕盯出花來?”
“可不,臣妾眼睛有病,瞧見你滿身桃花朵朵開。”那語氣,酸味十足。
齊璟琛挑眉:“病得不淺。”
雲綰容一扭身子,不去看他。
結果那人嗤嗤低笑,直接把雲綰容逗得炸起了,轉身就想噴他一句笑毛啊臥槽!
幸好忍住了,可惜心口憋得慌。
“皇上、娘娘,不好了,出事了。”正在雲綰容別扭的時候,王保全恭身快步進來。
皇帝麵前還敢神色匆匆的,多半乃急事。果然,隻聽王保全稟道:“太後突然吐血好幾回,太醫趕去看診,情況……恐怕不妙。”
齊璟琛麵露凝色,率先起身朝壽安宮去,雲綰容當既跟上。
壽安宮到了不少人,皇後與許汀蘭一直在的,連最近不出門的淑妃也趕來了,賢妃帶著敏修容在問太醫話。
見到皇上,眾人皆齊齊行禮。
齊璟琛抬手叫起。
“娘娘,太後如何了?”雲綰容問。
皇後麵露憂色:“本宮一直守著太後,方才太後毫無預兆地吐血,一口完了好像止不住般,直吐得昏迷過去。”
痰盂上的汙血尚來不及處理,暗紅一片十分駭然,太後衣裳被褥和地上皆沾了血跡,可見病情來勢凶猛。
任是皇帝與太後常日不對付,此刻也擰起了眉頭。
賢妃道:“臣妾趕來時隻看到皇後和采桑兩人,太醫院能請的太醫都到壽安宮來了,希望太後能安然無恙。”
皇後目光驟厲,賢妃此話無外是想引導在場之人,是她害的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