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響,齊璟琛才穿戴整齊人模人樣大步跨門而出。
他走了兩步,突然停下來側頭問路邊恭送的宮女:“含玉是誰?”
那宮女正是檀青,隻見她垂首恭敬道:“回皇上,含玉是小主未進宮時貼身伺候的丫環。”
齊璟琛麵色如常走了,聽聞對話的含笑皺眉看向檀青,望著皇帝遠處的背影,才進內服侍主子。
含笑剛進去,就看見自家小主半睡半醒迷迷糊糊往床上爬,一隻鞋蹬掉了一隻還掛在腳尖,衣裳鬆鬆垮垮跟沒穿一樣。
怎麼了,小主居然累成這幅傻樣?
眼見雲綰容就要毫無形象趴床睡了,含笑急忙三兩步上前拉住,道:“小主,該起身梳洗給皇後請安了!”
小主昨夜剛侍寢,今早要是不去請安,後宮不知會傳成什麼樣呢!
“含玉別鬧,我再歇會……”雲綰容眼都沒睜開。
含笑哭笑不得:“小主,奴婢是含笑,含玉在雲府呢。”
進宮前都是含玉服侍小姐起身,而她是去準備早膳的,因此含笑並不覺得主子喊錯人有什麼,更不會傻到吃含玉的醋。
含笑對雲綰容賴皮不肯起的樣子很無奈,隻好先交代外麵備水沐浴,哄道:“小主起身可好?還是皇上交代過小主不用去請安了?如果是的話小主倒可以接著睡。”
一聽到皇上兩個字,雲綰容腦裏飄過齊璟琛那欠揍的臉,睡意都不知被擠哪去了:“交代?屁都沒一個!”
含笑被唬了一跳,說粗話是小主起床氣的新表現麼?
不過聽小主這麼說,那皇上肯定沒體貼小主初承恩露免去請安。見溫水倒好,就扶著她去沐浴。
一番梳洗,雲綰容徹底清醒,她坐在銅鏡前,遞過根碧玉簪讓含笑簪上。
此時的雲綰容回想了一下昨夜今朝皇上的舉動,忍不住咬牙切齒。什麼金口玉言事前還說會體貼,全是空口白言!她那般乖覺附應,原本想著今早怎麼都會體貼一下她吧?
他倒好,自己沒得睡還容不得她舒服!
自己有手有腳有奴才,還非要神經質一樣折騰她!夠嗆。
含笑瞅著小主憔悴的臉色,建議道:“小主,奴婢覺得您還是上點粉罷?”
說罷微紅著臉整理主子衣裳,把鎖骨上的紅痕遮住。
雲綰容拿起梳妝台上的粉盒,纖細白皙的手指摸下粉質,不夠細膩,放下不用。
黃銅鏡倒影出嬌美人兒,麵容看的並不真切,雲綰容拿出胭脂輕抿,小嘴紅豔頓時有了精神,再用黛筆眼角輕描,整個人都鮮活了。
含笑讚歎:“小主真厲害,今日小主可真美。”
“走吧,去坤和宮。”雲綰容掃了眼身邊的丫環,最終說:“檀青,你與本小主同去。”
檀青意外地睜大了眼,含笑最明白雲綰容的意思。
小主身邊就她一個信得過的,肯定要她留守,金縷暗地裏的差事注定不得小主的心,剩下檀青和小滿,沉穩的檀青更適合。
兩人到坤和宮時,不早不晚,時間規矩拿捏得剛好。
但雲綰容作為新進秀女中第一個侍寢的,怎麼可能不惹人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