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細聽舊聞(1 / 3)

“奴婢不敢胡亂猜,不過,老公爺還在世的時候,孫二爺聰敏好學,可老公爺一沒了,他連京城都待不住,實在是孫家那些人吃相太難看。”

宋大家說到這裏,一旁的童嬤嬤忍不住問道,“長信侯方家不問也就罷了,畢竟隔得遠了,世子嶽家也不曾管?好歹是自家外孫。”

宋大家的忍不住撇了撇嘴角,“還不是為著孫二爺的母親?福昌縣主沒出熱孝就上了花轎,自然就和孫家鬧翻了,為這,她娘家的臉麵都丟盡了——她是承平郡王的獨生女兒,承平郡王是魯王的親兄弟,那年賊子反叛,承平郡王殉了國,郡王妃聽見消息就吊死了,縣主就給接到宮裏養了幾年,她跟孫世子的婚事也是宮裏做主定下的。魯王府上老千歲最是個講規矩的明白人,家中兒孫滿堂,誰不羨慕他有福氣?誰知到老了,名聲卻被孫女帶累,哪裏還好意思過問孫家的事?再說馮太夫人雖是繼室,孫二爺卻也要老老實實叫她一聲祖母,名正言順的長輩呢。”

孫承嗣的生母福昌縣主改嫁的事並不是什麼秘聞,至少曼春就聽姐姐說起過,童嬤嬤卻不甚清楚其中緣故——她以前隻在後院一心服侍曼春,決不許丫鬟婆子們當著曼春的麵搬弄口舌是非,別人知道她的脾性,自然就無人和她議論這些,她自己也不是個好打聽事兒的,此時便十分驚訝,“年輕守寡願意再嫁的不稀奇,總該滿了孝期才是,這也太急了,這不是讓人戳脊梁骨麼?”

宋大家的道,“可不是麼。孫二爺從小就在老公爺身邊養著,都道這爵位是給他的,老公爺是永輝十四年歿了的,如今都十來年了,可這襲爵的事卻一直拖著沒有下旨,後來孫二爺出了事,離了京城,這事兒就更沒人提了,不過,還有個說法,說是聖人惡了福昌縣主,不願意讓她兒子襲爵。”

怎麼忠勇公府的爵位傳襲還能扯上已經改嫁了的福昌縣主?曼春奇怪,“這又是什麼緣故?她不是改嫁了麼?宗室女改嫁又不稀奇。”滿京城裏數算,親王郡王都是宗親,勳貴府第裏國公已是到頂了,便是福昌縣主行為不端,受委屈的也該是忠勇公府才是,怎麼會因為福昌縣主就把忠勇公府襲爵的事按著不動?

“自然是有緣故的,其實這事兒滿京城裏知道的人也不少,當初鬧的那樣厲害,如今看在魯王府麵上,隻私下裏說說,畢竟事關宗室的臉麵。”宋大家的唏噓一陣,沒怎麼賣關子,“孫世子歿了的那會兒孫家聖眷正隆,偏福昌縣主是個主意正的,五七還沒過呢就鬧起來了,鐵了心的要改嫁,也不知是怎麼想的,連骨肉都不顧了,那時候孫二爺還小,多少人勸她,連魯王府上老太妃娘娘都驚動了,還是沒留住,到底讓她嫁了,從那以後她就和她娘家斷了來往,魯王府上有什麼事兒也從來不叫她,隻當沒她這個人。”

“她熱孝裏戴喜帕,可不是什麼光彩事,偏她還在宮裏教養過幾年,帶累的聖人也顏麵無光,別人又不願意沾這樣的麻煩,誰還能為了她去惹聖人不高興?都隻當不知道罷了。”

“福昌縣主這樣兒的,孫二爺又是她的骨肉,所以好些人就猜,說不準是不是怕他隨了他母親的脾性,才壓著不給爵位呢。”

“這京城裏宗室不少,一向都服魯王老千歲的管教,偏偏為著縣主這事兒沒了臉麵,老千歲沒過幾年就薨了,如今的王爺千歲是她大伯,她把老千歲氣死了,她大伯能饒她?不過是看在早死的承平郡王麵上忍她罷了。”

“況且,自從她鬧出這樁事,聽說公主們選駙馬還好些,有天家規矩壓著,沒有敢造次的,可郡主以下乃至縣君、鄉君選儀賓卻越發不容易了,好人家多不願意娶宗室女,雖說不像尚主似的會幹礙前程,到底怕再攤上個福昌縣主這樣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