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麵色微惱，“這是你該有的態度？”
“父皇，兒臣從未求過您，但今日卻想真正求您一事，不管您之後會如何的懲罰兒臣。還請放了母後！她根本過得不快樂，您忍心看她日日冷顏？”
七尺男兒淚光閃動，該是怎樣的沉痛？
北辰堯目光微怔，望向這個二兒子，似是從沒認識過般。
“瑞兒，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大逆不道的話？”北辰堯眯起雙眼，幽黑的眸子冷光沉沉。
“父皇，兒臣十九年不得母愛無妨，至少還有皇奶奶關心，可母後呢？您禁止母後和外人聯係，包括家人，宮中母後舉目無親，後宮時常爾虞我詐，父皇可有真正見母後真心笑過一回？”
真心笑過？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他都懷疑過自己是不是真的見過？還是青兒本身就是這樣的冷冷清清？
不過，這不重要！
北辰堯收回眸中飄渺思緒，麵色倏然狠絕，雙拳緊握，語氣是毫無商量，“她是一國之母！這才是她該呆的地方！”
她葉曼青這輩子別想逃離他！
“哪怕猶如困著一個活死人？”北辰瑞收起眸中濕意，望著至今還未有一絲悔意且還想一錯再錯的父皇，麵色一冷。
“瑞兒！父皇今天一而再再而三的饒恕你的無理！你這般實在讓朕失望！”北辰堯已然惱怒，一時竟也忘了要克製語調！
北辰瑞那副毫無悔改的執拗模樣，看得北辰堯龍眉倒豎，他聲色俱厲的道，“如此糊塗！朕還一直以為你比你皇兄聰明，沒想到如此婦人之仁！”
帝王，豈能被情之一字所絆！
比皇兄聰明？北辰瑞心底冷笑，他倒寧願他生得蠢鈍，或如三皇弟北辰星那般不諳世事，純如孩童，那麼他就不用這般瞻前顧後，總是想著能找到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以至於錯過了這麼些年，讓母妃痛不欲生。
他早知父皇有把皇位傳給他的打算，之所以他沒立馬接，受儲君之位是不想大哥對他心生間隙，盡管大哥總想方設法的要除掉他。
他生來便不得母愛，皇奶奶對他的關切也別有用心，更是因為母後心中的痛，他從小便不願親近父皇，到如今，這難得的兄弟之情也變了，平常人家的兄友弟恭到他們這真有那麼難？
北辰瑞嘴角苦笑。
柳城也是，若不是暗中帶了人，皇兄是不是真想就這樣一舉除了他？他的存在，真的那麼礙人眼？母後也是，皇兄也是。若是知道父皇早已立了聖旨要他為太子，皇兄又會怎樣的不遺餘力除掉他？
既然這樣，那他也不用再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倒不如自己搏一把！
“那父皇將太子之位給皇兄吧，兒臣不會計較。”北辰瑞麵色忽而落寞，語氣低沉，仿佛北辰堯剛才那番失望指責對他來說如遭打擊，可垂斂的眸子冷意凝聚，波光詭異。
北辰瑞一副了無希望，周身滿溢的苦澀模樣讓北辰堯心內為之一動，他知這些年是苦了這孩子，可他當年不也是這般過來？他同樣生母早逝，且當時宮內步步驚心，如今瑞兒這情形可比他好多了。但上位者，需磨礪！情之一字由是主要！瑞兒，還太心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