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龍陵說道:“如果放走你們的是他,這倒也說的過去。對了,另一批被俘虜的幾人是什麼情況?為什麼會有數十人同時斃命,而他們又恰巧消失?”
謝涵道:“他們確實是被血族人收買了,但更應該說是被逼迫的,血族人在他們身上下了極恐怖的咒語,隻有血族施咒之人能解。這是穀閔將軍後來告訴我的。這些人貪生怕死,為了苟活而殺害眾多同胞,不過他們並沒有好結果,他們回去不久,就被血族人殺了。”
許龍陵喃喃道:“想不到你還有此悲慘的遭遇。”
謝涵輕輕一笑:“我經曆的這些雖然不是什麼好事,但也算不上悲慘。”她神色驟然間黯淡下去,仿佛回憶起什麼痛苦的事情。
一道閃電劃過許龍陵的腦海,許龍陵突然問道:“謝涵,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敢問你,我記得唐淮說過你有一個孩子,這是真的嗎?”
謝涵點點頭,“我們被人族認做叛逆後,我被自然魔法公會除名,在我們逃離前線來到人族腹地,仍然遭到了許多的追殺,你要知道,那些年人族對叛逆之罪可是非常在乎。我和唐淮等人隻好隱姓埋名。不久之後,我遇到了一名男子,我很快墜入了愛河,一年多之後,我生了一個兒子,唐淮他們也對我表達了祝福。此後的一段時間,我安心在一座山裏養育孩子,我一點都不覺得寂寞,因為那孩子成了我的唯一……”謝涵說著說著,聲音漸漸顫抖,眼中也閃現出晶瑩的淚花。
許龍陵感到情況不妙,他不知如何安慰謝涵,隻是靜靜的聽著。
“因為我的家鄉在三山郡,那裏與燕尾穀和灰嶺接壤,因此來說很靠近前線。雖然靠近前線,但我和我丈夫躲在群山中,應該非常安全。可一天風雨交加的夜裏,一切都改變了……”
“那時,有一支十幾人的血族小分隊繞過三山岔要塞企圖偵查三山岔附近的各種信息和地形,三山岔的人族守軍得知消息後,派出一百五十名士兵前去圍殺。可誰知,那血族小隊中竟然有幾名高手,人族一百五十名的隊伍被殺的僅剩二十人。那晚夜黑風高,這二十人慌不擇路,他們沒有向著北方去往三山岔,而是糊裏糊塗的向著東南方向的灰領行去,就這樣,他們誤打誤撞的來到我的住所麵前。在那種情況下,他們見到有人家住,自然是喜出望外。”
“我的丈夫為他們開了門,我坐在裏麵的房間內哄孩子睡覺,孩子哭了起來,這些人聽到孩子的哭聲,就對我丈夫說,去把你的老婆喊出來,讓我們瞧瞧。我丈夫心裏是又氣又怒,但他不懂魔法,武技也僅僅是中級武者的水平,他不敢動怒,隻好賠笑,說一些推諉的話。誰知那群人不幹,死活要讓我出來。我丈夫雖然武技差勁,但他畢竟是一條響當當的漢子,否則的話,我也不會嫁給他。我丈夫勃然大怒,他斥責眾人,說我好心留你們在這裏過夜,給你們吃給你們喝,你們不僅不知恩圖報,反而提如此無理要求,你們未免欺人太甚了吧?誰知他這句話竟然惹惱了他們,我怕事情一發不可收拾,便主動走了出去,誰知當我走到外屋時,為首的那人竟然將刀架在了我丈夫的脖子上。我大驚,那些人看到我,臉上堆滿了****的笑,其中一人走上前來,往我臉上抹了一把,我一掌將他的手打掉,那人卻說:你最好老實點,否則你男人的命就不保了。”
“我丈夫沒有出聲,可我從他的眼神裏讀出,他是不怕死的,他眼神裏有的,僅僅是自責與憐愛,他自責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護我不受傷害。丈夫受製於人,而且我看這些人簡直是土匪,他們說殺人就殺人,我隻好……隻好……不做反抗……任由那人的手在我身上遊走……”
謝涵已經泣不成聲,她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許龍陵輕輕拍了拍謝涵肩膀,歎息一聲。
“這時,我丈夫再也忍不住,他趁那人不注意掙脫出來,順手從一人的腰間抽出長劍,一劍刺向我跟前的那個人,眾人都沒料到我丈夫竟然起了殺意,而我身前那人背對著他,此刻那人的注意力全在我身上,待眾人驚呼小心,我丈夫的長劍已經刺入了這人的後心,這人當場斃命。剩下的人見狀,勃然大怒。我夫婦情知今日難逃一死,我丈夫將我推到裏屋,他守在門口,叫我帶著孩子快走。我沒有走,我當時在想,我們一家三口死也要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