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今兒個皇榜剛貼出去就被人揭了，那人現在正往咱們的府邸來呢。”
過了一夜，沈瀾又恢複了清冷的模樣，冰冷的氣場籠罩了整個景嵐苑。
一早來服侍的青煙老早就覺得不對勁了，雖然說沈瀾平時不苟言笑的時候真的有些生人勿進的感覺，但今天這種冷氣是從心底散發出來的。
青煙摸了摸手臂，走近了一步。
案前的女子一臉肅殺的表情，執筆正在書寫字帖，手勢快得隻留下殘影。
青煙心底一震，每當沈瀾生氣或者處於其他極端的情緒的時候，她不會發脾氣，隻會靠寫字來泄憤。
寫字的速度這麼快，可見她此時已經處於爆發的邊緣了。
沈瀾完成最後一筆，長長的一撇淩厲地鋪陳在宣紙上。
“告訴薰娘，計劃提前。”
原本她打算一年之後再離開，現在看起來計劃都要提前了。
“是。”青煙有些猶豫，“可是你的眼睛……”雖說到時候有紅棉和她陪在她身邊，但是她還是希望她能等到慕容公子把她的眼睛治好再走。
“我的眼疾有多棘手這城中的人哪個不知道，既然那人都揭下皇榜了，想必他也不敢欺君犯上。”沈瀾輕輕啜了一口茶道。
“這倒也是。”青煙思忖片刻道。她環顧了一下房間，像是想起了什麼來，問道：“小姐，那隻小狐狸呢。”
沈瀾拿著杯盞的手一頓，隨即風輕雲淡道，“走了。”
青煙瞅著自家小姐握著茶盞的指關節都有些微微泛著青白，識趣地道，“小姐我去門口迎大夫。”隨即落荒而逃。
沈瀾的頭微微垂下，若有所思。
——
“您裏麵請。我們小姐已經等您很長時間了。”院門口傳來說話聲。
一個身穿灰色長袍的男子背著背簍走進了景嵐苑。
還沒踏進門內，一個茶盞摔了出來。
那人望著自己腳上粘著的一片茶葉怔住了。
一旁還想說話的青煙將話堵在了喉嚨口，半晌後回神，“我們小姐可能今天心情不好，大夫稍等片刻。”
她避開地上的碎片，唔……從來沒有見過小姐這樣失態的模樣。
“小姐，那揭下皇榜的大夫已經來了，請他進來——”
“讓他現在就離開，立刻！馬上！”
“嗎——”青煙吞了一口唾沫，“可小姐你方才不是……”
風輕輕帶來門外之人身上的藥香味，沈瀾又皺起了眉。
長久都不見沈瀾出聲，青煙躊躇，試探地問道：“那——我讓那大夫現在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