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一個清晨,在天還沒亮的時候,索索床頭的魔法石陡然一亮,繼而在耳邊響起了陣陣嗡鳴。
又怎麼了?
他勉強睜開疲憊的眼睛:“喂?誰?”
“啊……”
聲音一頓,然後魔法石的光芒便消失了。
透過魔力,可以看到傳遞來的訊息,是從家裏發來的。
這時的他倒還沒多慮,隻是覺著有點古怪。……可將魔力注入石頭前,那昏暗的剔透魔石,卻再次發出了刺眼的光輝。
“怎麼了?”
他知道石頭另一邊的是伯父。
“……你爸走了。”
“什麼?”
“…你爸,沒了。”
“大伯你說什麼?你?我……”
“你爸!死了!”
……
懂了。
大腦遭到了一記重擊,整個世界刹那間天旋地轉。索索覺著有些不現實,他掐了下胳膊,想確認這隻是個不孝的、荒誕不經的夢。
“收拾一下東西,盡快回來。”
透過魔力的便利,魔法石另一邊的聲響,他聽的非常清晰。
很吵。
很嘈雜。
掐到的一小塊兒,也漸漸紅腫起來。
(不疼。)
(一點兒都不疼!)
他想:“這一定是夢!”
啪!
手掌往魔法石頂端一拍,在短暫的閃爍後,這經由魔力改造了的石頭又恢複為原來的顏色。
(好痛。)
掐紅的地方,真的好痛。
手臂在發抖、腿好像也抽筋了。腦子好不容易清醒了一些,可認清事實後,世界卻比從前更加恐怖。
“我……”
索索想:
“我變成孤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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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索曾幻想過自己將成為拯救世界的偉人,他也曾幻想過,未來的自己將無比堅強、無比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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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實卻是,在來到新城市後,盡管交到了很多朋友,但他卻並沒有比從前更幸福。
想在假期打工的計劃也失敗了,事實證明自己依舊是個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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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死了。
媽媽拋棄了自己,爸爸也走了。
但還好,我還有爺爺奶奶;還好,我還有伯父伯母;還好,我還有姑姑姑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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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索想變得和從前不同,但他卻發現,自己依舊和從前並無區別。
在朋友身邊,自己是一個開朗活潑的人。
但在外人眼中,自己又是一個怎樣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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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索斷定,財富和權勢是衡量一個人價值的唯一標準。
所以,
媽媽之所以拋棄他,隻是因為對她來說索索的價值非常低;父親之所以會死,隻是因為索索的能力達不到拯救父親的基準;其他人之所以會看不起索索,也隻因為他是一個又窮又沒本事的傻瓜。
所以,
隻要想方設法賺到錢就好了。
隻要想方設法抓到權就好了。
……
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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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索是一個從不寫日記的人,從前不寫,今後恐怕也不會有這種無聊的念頭。
在他從前居住的地方,社會仿佛在三十年前就停滯不前了。人們滿足於既有的生活,更滿足於國家供給的工作機會與財富,人們宛如寄生蟲一般吸吮著社會的血液,並讓世界漸變的愈發腐朽……
盡管那種生活對絕大多數人而言已足夠舒適,然而!對於他!索索·茶·艾爾米來說,卻是不宜生存的無氧環境。
……
假如真的是這樣,就好了。
事實上,即便在那種方便居住的環境下,索索也沒辦法生存下去。
他是懦夫。
是蠢貨。
是被大家看不起的沒能耐的白癡!
……但即使是這樣的垃圾,也想改變既定的命運。即便隻是非常微弱的光亮,索索也想、也希望…拚盡全力去抓住它!
但是,
和他原本的預期不同,從家鄉返回到奧爾瑪奇蘭的索索,發現自己依舊是一個一事無成的蠢貨。沉迷於遊戲、珍饈,對未來的事不僅沒有任何打算,甚至比在家鄉時要更加墮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