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晰地記得,你出生的那一天。
烏雲遮月,寒風刺骨。
倚欄殿的宮女、穩婆們焦急地進出,禦醫忐忑地跪在殿門外候命。
而那時的我躲在暗處,看著這一切。
“皇上駕到”伴隨著宦官特有的尖細嗓音,明黃色身影踏著焦急的步伐向倚欄殿走去。那是我們的父皇,這年父皇才三十上下的年紀,幹淨俊朗的麵孔,一身龍袍更顯其威武不凡。
“淑妃怎樣了?”
“皇上放心,若是不出意外,淑妃娘娘定能平安誕下龍子。”
說話間已有宮女從殿內來報“恭喜皇上,淑妃娘娘誕下的是位皇子”這下皇帝臉上焦急的神情變成了喜悅。
但是,我卻完全沒有,因為多了個弟弟感到高興。在你之前,我已經有了七個弟弟。每個皇弟出生後,父皇對我的關注就會少一點,這些我都感覺的到,雖然他依舊重視我,但從二弟出生後他再也沒有,抱過我。
你一定好奇,我不是在暗處嗎,怎麼會知道接下來殿裏發生的事呢?你要知道,你出生的那一年,我已經十二歲了。試問,作為皇長子的我,若沒有自保的手段,怎麼能在這吃人的牢獄活到現在。
“朕去看看。”跨進倚欄殿父皇迫不及待的走到淑妃床邊,握住淑妃的手“愛妃辛苦了!”
“臣妾能夠孕育皇上的子嗣是臣妾的榮幸。”生產過後的淑妃,臉色發白,但看到了父皇她還是扯出了一抹笑容。
“孩子呢?給朕抱抱”接過嬤嬤懷中裹著黃色繈褓的嬰兒,父皇的臉上滿是喜悅。“這孩子長大後必定和愛妃一樣相貌出眾。”抱了一會兒後,把孩子遞給半躺在床上的淑妃。
“皇上,給孩子起個什麼名字好呢?”
“這是朕與愛妃的第一個孩子,愛妃可有好的建議。”
“臣妾自然是要聽皇上的。”
“愛妃姓司空,這孩子不如就叫黃埔司空如何?”
“多謝皇上賜名。”淑妃的上身微俯,坐在床上給父皇行禮。
“愛妃無需多禮”父皇抬手扶起淑妃。
當我從影衛口中聽到這一切時,我是多麼的嫉妒,我的母親多久沒有享受到這種待遇了。
父皇與淑妃在一起親昵許久。
父皇的貼身內侍在父皇耳旁嘀咕一會兒後,對淑妃說道“愛妃好好休養,朕還有國事要處理。”
“臣妾恭送皇上”
父皇出了倚欄殿,心事重重的樣子,我看得清清楚楚。
“齊兒,你說皇上如此著急是趕去做什麼呢?”看著那明黃色身影走遠,淑妃對她最信任的宮女問道。
“奴婢不知,但不會是娘娘想的那樣。”齊兒一副乖巧又自信的樣子。
“你知道本宮在想什麼?”淑妃看向窗外問道。
“娘娘,皇上用娘娘的姓氏做九皇子的名字,足可見皇上對娘娘的寵愛和用心。”
“是嗎?”淡淡的反問、美眸中的憂愁說明她不信。無情最是帝王家叫自己如何去相信。
“哇———”嬰兒啼哭傳來打斷了淑妃的思慮。
淑妃連忙抱起被忽略的司空。
孩子多好啊,無憂無慮的想哭就哭不用擔心。可你何苦投生帝王家,你那純淨的心能保留到什麼時候。
皇上獨寵淑妃,而不久前淑妃又誕下了皇子。如今在後宮中都奉淑妃為主,誰也不將那早就失寵的皇後——我的母妃放在首位。以前雖說皇後失寵但我是其親生,而我又為太子,自然沒有人敢輕視她。但現在不同了,作為寵妃的淑妃生下了你而你又深得父皇喜愛。說不定,我要把太子這頭銜讓給你了。
太陽柔和的光線照進倚欄殿,出生三個月的你在靠窗的搖籃裏邊曬太陽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