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寒,我,已經,不愛你了!我們,分手吧。”橋邊,兩個身影,在昏黃的路燈下,拉的好長好長。
男孩背對著女孩,麵向著大河,女孩在男孩身後,呆呆的看著男孩的背影,欲言又止。
女孩一直不說話,眼神迷離,像是看著男孩,又像是看著空氣。
良久的沉默,久到那一句話完全消散在空氣裏,久到讓男孩以為那一句話是錯覺,以為剛才什麼也沒有說。心裏有點不忿,轉過頭,對著女孩大聲嚷道:“楊祁寒,我說,我已經不愛你了,我不要你了,你聽到沒有”
“為什麼?是,因為她嗎?”女孩望著男孩,依舊是迷離的眼神,淡淡的語氣,仿佛什麼都不在意。
“你難道不明白嗎?就算沒有她,我們也不可能在一起的,你想過沒有?”男孩有點憤怒,分手,她怎麼可以這麼漠不關心?
女孩的視線終於不再渙散,迷離的對準男孩,還是那雙眼睛,還是那張臉,眼睛已經不再幹淨,不再有寵溺溫柔的笑意,裏麵滿是憤怒,無情,還有,一絲無奈。那張臉,沒有驚天動地的俊朗,平凡的不能再平凡,可是,那個笑容,卻是讓人打心眼兒裏覺得暖,可是,現在呢,那抹笑容去哪裏裏呢?
伸手,把對麵那張憤怒的臉,抹成微笑的弧度,就像,平時他生氣的時候一樣,隻要逗逗他,他不會再板著臭臭的臉,還是會溫柔的笑,溫柔的伸手,摸摸她的臉,撫好她張揚的頭發,寵溺的歎氣:“你這個小孩,讓我怎麼辦才好啊?”她總是會笑嘻嘻的衝他嚷嚷:“不要生氣了好不好啊,我錯了,餓了”然後,他們會一起的從街頭吃到街尾,把肚子撐的圓滾滾的,然後,他就會用手溫柔的撫摸她的肚子,幫助她消化。
男孩粗魯的把女孩的手打開,女孩無措的看著自己的手,眼中依舊一片迷茫,男孩嚴重閃過一絲不忍,想要說些什麼,嘴巴張了張,卻什麼也沒說。
看著女孩淩亂的短發,想要像以前一樣伸手撫平,卻也還是什麼都沒做。
“8年了呢,我以為,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女孩看著自己的雙手,上麵,還有他的溫度,那麼冰涼,那麼,陌生。他,終究還是離開她了。
“我也以為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可是,我受夠了,我找的是老婆,不是女兒,你什麼時候才可以成熟一點,什麼時候才可以溫柔一點,什麼時候才可以不那麼倔強?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我每天這麼辛苦的上班,回來還要照顧你,我真的很累了,我真的累了。”男孩閉上眼睛,不再看著女孩。累嗎?曾經是誰說的,隻要和她在一起,再苦再累,他,甘之如飴。
“可是,能不能不要在今天分手?過來今天,你想在什麼時候都可以,好不好?”女孩哀求的拉著男孩,企圖挽回一點溫度。
男孩依舊粗暴的揮開她的手,“夠了楊祁寒,我以前就是太寵你了,這是分手,不是兒戲,不是小孩的過家家,你清楚沒有?”
“可是,能不能不要在今天,過了今天,我真的什麼都答應你,好不好,不要在今天好不好?”女孩依舊哀求著,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卻倔強的不肯掉下來,為女孩平添了一股心疼。
“楊祁寒,我現在一刻也不想跟你有任何聯係,你冷靜一下好不好?早晚都要麵對的,千兒她,希望得到你的祝福。”
“祝福,”女孩嫣然一笑,極盡諷刺,想說些什麼,可是在看見男孩緊蹙的眉頭,期盼的眼神,終將沒說出的話憋回了肚子,“好啊,祝福,”黎琅,我祝福你們,再見。“
轉身,走向車水馬龍的大街,徒留男孩在原地。
”你能不能不要笑,好虛假。“黎琅的聲音從後麵傳來,祁寒依舊微笑,我不是不想哭,隻是,淚已經流幹了,在沒有淚可以流出來了。這樣的我,會不會堅強一點?再見,黎琅,再見,再也不見。
可是,我想再回頭看你一眼,就一眼,在這個,我失去所有親人的日子裏,楊祁寒,還想再看黎琅一眼。
轉過頭,他依舊在那裏,可是,卻已經隔得那麼遠,再見,我的溫暖,轉過身,卻感覺到強烈的撞擊,身體呈拋物線飛射出去,原來,這就是飛翔的感覺,黎琅,你什麼還在原地,是真的,不想再看到我了?
爸爸,媽媽,我來了。
此生唯一遺憾,就是沒有在離開的時候再抱一下你,我的黎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