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漏又逢連陰雨,榮府的災劫接二連三的發生。不久後,鳳姐死了,惜春也出家做了尼姑。經過了這些變故,寶玉的癡病又犯了,整日裏呆呆傻傻的,隻想著黛玉。
有一天,一個和尚突然拿著玉闖進榮府,一直跑到寶玉的炕前,拿著玉在他耳邊叫道:“寶玉,你的玉回來了!”一聽這話,寶玉把眼一睜,問道:“哪裏呢?”那和尚把玉遞到他手裏,寶玉緊緊握著,說:“哎呀!久違了。”眾人都歡喜得直念佛。寶玉找回了玉,漸漸地好了起來。
賈政見寶玉已經病好,頓覺去了一塊大心病,便想把賈母的靈柩送回老家金陵安葬。臨行前,他讓寶玉和賈蘭去參加科舉考試。寶玉此時身體已經複原,但哀莫大於心死,現在的他厭棄功名仕進,就連兒女情緣也看淡了。寶釵見了,暗暗擔心,卻也不好說的太明。
考試那天,寶玉、賈蘭來見王夫人。王夫人囑咐他們道:“你們要自己保重!做完了文章早些回來。”賈蘭聽一句答應一句。寶玉卻一聲不吭,隻等王夫人說完了,走過來給她跪下,淚流滿麵地磕了三個頭,說道:“母親生我一世,我也無可報答。隻有用心做了文章,中個舉人出來,那時太太歡喜,便是兒子一輩子的事也完了,一輩子的不好,也都遮過去了。”
王夫人聽了,更覺傷心,哭著拉他起來,說:“你有這個心,自然是好的,可惜老太太不能見你的麵了!”寶玉說:“老太太見與不見,總是知道、喜歡的;既能知道、喜歡了,便是不見也和見一樣的。”寶釵聽得這些話,句句都是不祥之兆,心裏緊緊揪著,卻又不敢說什麼。
寶玉走到寶釵跟前,作了一個揖道:“姐姐,我要走了,你好生跟著太太,聽我的喜信兒吧!”寶釵說:“是時候了,你不必說這些嘮叨話了!”眾人見他說話又像有理,又像瘋話,便催他說:“外麵有人等你呢,你再鬧就誤時辰了。”寶玉仰麵大笑道:“走了,走了!不用胡鬧了!完了事了!”王夫人和寶釵兩人,倒像生離死別一般,眼淚直流下來。隻見寶玉嘻嘻哈哈,瘋瘋傻傻地走出門去了。
考試結束那天,王夫人和眾人都盼著寶玉、賈蘭回來,一直等到夜晚,才見賈蘭回來。眾人忙問:“寶二叔呢?”賈蘭哭道:“二叔丟了!”王夫人聽了,呆了半天,直挺挺地倒在床上。寶釵心裏猜到八九分,惜春心來。一連幾天,王夫人哭得茶飯不思。
裏也明白了,隻是不好說出就這樣過了幾天,轉眼間到了發榜的日子,這天,家人來報喜說:寶玉中了第七名舉人,賈蘭中了第一百三十名。眾人道喜,寶釵心中卻是悲苦萬分,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她又不好掉淚。
賈政在金陵安葬了賈母的靈柩,賈蓉送了秦氏、鳳姐、鴛鴦的棺木,也到了金陵安葬,又送黛玉的靈柩去安葬。
賈政接到家書,得知寶玉、賈蘭中舉,心中歡喜;後看到寶玉走失,連忙往回趕。途中又得到消息,皇帝大赦天下,不僅免了賈赦、賈珍的罪,還可以仍襲世職,發還被抄家產,喜得賈政更加快馬加鞭往回趕。
這天,賈政船行到毗陵驛地方,恰逢天降大雪,賈政便命人將船停泊在一個清靜地方。他打發眾人上岸辦事,自己留在船中寫家書,寫到寶玉的事,不由停了筆。他抬起頭來,忽見船頭茫茫的雪影裏站著一個人,光頭赤腳,身上披著一件猩紅的鬥篷,向他倒身下拜。
賈政離的太遠,沒看清楚,急忙出船看個仔細,可茫茫大雪之下,那人依依稀稀隻是個模糊的影子。賈政正要問他是誰,那人已經拜了四拜,站起來合掌問安。
賈政正要還禮,迎麵仔細一看,卻是寶玉。他大吃一驚,忙問:“是寶玉嗎?”那人不答,表情似喜似悲。賈政又問:“你若是寶玉,怎麼這樣打扮,跑到這裏來?”寶玉還沒答話,隻見船頭上來了一個和尚一個道士,挾住寶玉說:“俗緣已經結束,還不快走?”說著,三人飄然而去。
賈政大驚,不顧地滑,急忙去追,那三人卻飛一樣的遠去,賈政哪裏追得上?轉過一個小山坡,隻見白茫茫一片雪野,一個人影也沒有。隻聽見一段歌聲:我所居兮,青埂之峰。我所遊兮,鴻蒙太空。誰與我遊兮,吾誰與從。渺渺茫茫兮,歸彼大荒。
自此,那塊補天頑石在紅塵遊曆十幾年後,又回到了青埂峰下。它將自己的凡間經曆寫在了身上。後來又過了好久好久,一位空空道人路過此地,讀到了上麵的字跡,發覺有些趣味,便抄錄下來,這便是《紅樓夢》的故事。
鴻蒙
鴻蒙時代是中國傳說中的一個時代,傳說在盤古開天辟地之前,世界是一團混沌的元氣,這種自然的元氣叫做鴻蒙,也作鴻濛,因此人們把那個時代稱作鴻蒙時代,後來此一詞也常被用來泛指稱遠古時代。《莊子·在宥》:“雲將東遊,過扶搖之枝,而適遭鴻蒙。”成玄英疏:“鴻蒙,元氣也。”冰心在《寄小讀者》中寫過:“又試問鴻蒙初辟時,又哪裏有貧富貴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