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
“嘶~...呼...”
深夜的小巷街邊,一位衣著滿是灰塵的年輕女子坐在一輛貼滿廣告紙的破舊貨車駕駛位上,點燃了放已經叼在嘴唇上的香煙,猛地吸入一口後,白色的濃煙從口中緩緩吐出,接著拿起了車上放置的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喂?是妸虹嗎?“電話接通後傳來一句甜美的女子聲音,伴隨著陣陣勁爆舞曲的電流雜響。
“嗯~是我,媛媛姐,不好意思啊,這麼晚了,還打擾你休息,”納蘭妸虹有點兒尷尬的回答著。
“喂?喂…,妸虹啊?我這裏太吵了!有點兒聽不清你說的話,這樣吧,十分鍾後我在酒吧的後門那裏等你,咱們見麵再說好嗎”電話裏的女子竭力的喊叫著,隨後就掛斷了電話。
納蘭妸虹聽見電話掛斷的聲音後無奈的歎了口氣,將手機放回原處後,吧嗒吸了口煙,就直接扭動鑰匙發動了引擎,將車輛開到了馬路上。
車輛不快不慢的行駛在亮敞馬路上,夏至的晚風撲麵而來,讓原本有一絲緊張焦慮的納蘭妸虹此時覺得格外的涼爽愉悅,她慢慢的將座椅往後調動,舒適的將後腦勺靠在座椅上,不由自主的把緊繃在方向盤上的手指也緩緩鬆弛了下來,嚐試著慢慢放鬆自己的身體,開始享受駕駛車輛帶來的樂趣和那涼爽透徹的晚風。
她一直過得十分艱苦,生活所帶來的壓力與各種挫折毫不留情的摧殘著她那貌美如花的麵容和婀娜多姿的身軀,她的雙手不知從何時起就染上了無法洗淨的灰塵,手掌間粗糙的厚繭也悄悄的長了出來。這些本是不應該出現在一個女孩身上的東西,讓她感到十分的恐慌,她害怕自己要這樣過一輩子,害怕自己那殘疾不能說話的弟弟也要這樣度過一輩子,就像她這樣沒日沒夜,辛苦的工作著。如同已經被宣布死刑囚犯一樣感受不到生活的希望…。但生活盡管如此,她卻從沒有想要停下自己手中的工作,或是拒絕一份能帶給自己帶來可觀收入的合理工作,並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弟弟去多賺一天的工資,那樣的話弟弟就能夠得到更加先進的治療,說不定以後還有康複的可能性,一想到自己的弟弟雲川,心中那股發奮賺錢的決心似乎又比以前更加的堅定了。
滴~滴~呼~呼~!一輛行駛急促的大卡車突然從旁邊呼嘯而過,發出一串如雷貫耳的聲響,瞬間驚醒了沉浸在悲傷情緒中的納蘭妸虹,她急忙減速睜大眼睛朝著後視鏡看去,隻見後麵那輛卡車不斷閃爍著尾燈,逐漸越走越遠,心裏念叨一句好險啊。呼的鬆了口氣後,就將車拐到了一個堆滿紙箱子和黑色塑料袋的漆黑小道內停下了,將手刹拉好,又從口袋裏拿出了一盒香煙抽出一根放到嘴上點燃吸了一口,之後便坐在車上靜靜的等待著媛媛姐的到來。無聊時的眼神總是不由自主的向這個小道內的四處看去,不經意間透過車窗看向了旁邊漆黑陰森的角落,迷迷糊糊的好像有一團黑色的霧氣一直在翻滾著,感覺就像是在眼前,又感覺離的挺遠,很是晃人受不了,就隨手“通”的一聲關上了車窗。
“嘭,咚咚咚咚…”一旁的高樓內突然發出一聲摔門的巨響,如同黑夜中的驚雷般醒人耳目,接著傳出一陣了倉促的腳步聲,不一會兒,吱呀的一聲從漆黑的拐角內響出。聽到前方傳來一聲開門的聲音,納蘭妸虹將身子端坐正仔細向前望去,朦朧中看見一個穿著高腳高跟鞋和白色西裝的年輕美貌女子正借著手機發出的微弱光芒從一扇長滿褐色鐵鏽的大鐵門中緩緩走出,小聲喊道:
“妸虹~你來了沒有啊…”
她便是納蘭妸虹口中的媛媛姐了,李媛媛和納蘭妸虹從相識至今已經有許多個年頭了,她們倆之間有著十分深厚的友情。自從那天在咖啡廳相遇之後,就像是一對失散多年的姐妹一樣,無論晴天雨天,一有時間就聚在咖啡廳一起聊天說笑,無話不談。因為李媛媛大自己兩歲,所以稱她為媛媛姐,她很喜歡這樣去稱呼李媛媛,每次她在喊出媛媛姐這三個字的時候心裏總會突然生有一種久違的親切感,就像是幼時的自己在耍玩鬧中的喊叫爸爸媽媽名字時那樣,讓人覺得無比舒暢,也讓納蘭妸虹感到十分的憧憬懷念並且迷上這種感覺。
“嘿,我在這呢!”聽到前麵傳來媛媛姐的聲音,納蘭妸虹急忙將車燈打開,竄下車朝那個熟悉身影開心的招呼著。兩道橘黃色的燈光射出後,漆黑的小路瞬間被照射的通亮無比,李媛媛到是被這突如其來的燈光給嚇了一跳,用手半遮住眼睛朝著前方眯眼看去,一邊走一邊擺手示意將車燈關閉。但納蘭妸虹卻一直在原地笑嗬嗬的打招呼,並沒有將車燈關掉的意思。
“哎呀,妸虹,你可嚇死我了!”走到車旁的李媛媛打開車門故作生氣的對著納蘭妸虹說。
“媛媛姐…,不好意思哦,嚇到你了…我沒有故意啦!隻是以前我從來沒有覺得這裏像今天這樣陰森恐怖,所以才會突然打開車燈,嚇到你的”納蘭妸虹委屈巴巴的回答著。
“哼!本小姐呢,看在你誠心認錯的份上,就不計較那麼多了,哈哈哈。對了,好幾天沒見著你了,好想你~,嘿~嘿,看你現在的樣子比以前更惹我心疼了呢,難不成這幾天又被那個死女人欺負了?”李媛媛嬌滴滴的說著,突然又嚴肅問。
“沒…沒有啊,沒有的事啦,這幾天過的還蠻順心的,就是工作上老板讓跑的地方有點遠,有點累而已!”納蘭妸虹搖頭笑嘻嘻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