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早上,天藍得沒了邊。大片大片的淺藍色鋪散在我的眼底,從小小的窗外抬眼看去,暗光浮現在碧天裏,微有雲絲浮動,繚繞天際,這個時辰,初墨也快來了。
“臣妾參見皇後。”
我伏在窗邊上,便聽見了她的聲音,礙著旁邊有宮婢在,隻好行了禮,喚我一聲皇後,這樣的聲音,我是不習慣聽到那二字的。
“是玉宸妃來了,免禮吧。”雖是我心中已經知道她要過來,但是;臉上還是勉強出了一份驚異,今日苒嫿不在這裏,一切,都是變數。她既不在,我便更加要事事小心,畢竟,在這裏,要害我的人太多,是他,或許是她?我更是不知道。哪怕隻是說錯一個字,也有萬劫不複的可能。
“你們都下去。”
今日過來的婢女是我平日素來沒有見過的,不免要謹慎三分。
“是。”
我側首,初墨身邊站著一名女子,一如昨日畫上那般,清雅脫俗,她靜靜的站在那裏,低著頭,青絲微繚,日光透過窗隙,不偏不倚的打在她身上,她躲在日光裏,是躲,那樣的女子,看上去,連我都有三分心疼,七分憐惜。
“你抬起頭來。”
那女子聽了我的話,緩緩頷首,那時,我恍若看到了站在日光裏的天人。
水晶一般的麵容,琉璃一般的眸子空靈妖異,仿佛,便是一尊瓷像。
“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她搖首,偷偷瞥過初墨一眼。
“姐姐,她不會說話。”
喲,原來這是個啞巴。
“什麼情況?”
“三年前,我從西辰趕回來,半路途徑一處斷崖,紅馬突驚,我下馬查看,是重傷將死的女子。我將女子偷偷帶回了家,暗中醫治著,這女子頭部重傷,周身經脈盡斷,雙目失明,又聾又啞,記憶全無。我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將她救醒,現在她也勉強能夠看到一些東西了,聽覺也恢複了不少,隻是可惜,還不會說話。”初墨衝她淡淡一笑,便言:“如今她一心隻想著報恩,怎樣都要為我做些什麼,昨日,我便派人將她暗中送入宮中來了。”
若是憑初墨的口述,這女子,當年,該是為人所害了。
“如此有把握嗎?”
“我們一試便知。”
“那便走吧。”
其實每次去找瀾冥旭離的路上,總會遇到那麼一兩個人,今天,我與初墨遇到的,是阮畫鳶。
好些日子沒有見她,她倒是清瘦了許多,隻是與我們請安之後,便匆忙離開了。
“初墨,你說她平日素不熱不火,今天這麼急,是要去哪兒呢?”
“自然是要去有皇恩垂幸的地方或者想著法子去重獲皇恩了。”
那方向,除了去太醫院,還能去哪裏呢?若是身有災病,也不會親自前去的,她要去幹什麼,隻怕是你知我知了。
“由她去吧,但願我們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紫宸殿外。
“參見皇後娘娘,玉宸妃。”
“起來吧。”
“勞請公公通稟一聲,就說我和姐姐來了,皇上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