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淼淼和沈丹丹的工作效率是從千軍萬馬中廝殺磨練出來的,看著眼前的企劃案,顧念磨牙,抬頭看向對麵的兩個人。

對麵的兩人,一個看著左邊,一個看著右邊,就是不敢看顧念,裝死中。昨天接到總公司那邊的電話的時候,蘇淼淼就已經硬著頭皮上了,電話裏,不知道穆白是怎麼操作的,總之,那麼長一段話隻有一個中心:不計一切代價,收購顧園以及相關產業。

蘇淼淼剛開始還抱有一點僥幸的心態,希望顧小念這幾年的努力已經有了一定成果,至少,不需要走到最後的那一步,隻是,蘇淼淼和沈丹丹都清楚,麵對穆氏,莫說顧念隻有五年不到個根基,就算再給顧念十年,那也夠嗆。

等到銀行的流水賬務出來,蘇淼淼和沈丹丹連夜做了報表分析,事實上,顧念麵對的局麵遠比她們想象的要艱難。

顧園發展得太快,也太好,賬麵上是很好看,隻是,隻要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風險太大,賬麵上百分之八十的收益都來源於遊客,商界的人都知道,雞蛋不能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裏。按照顧念這樣子的盈利模式,在銀行貸款方麵是出於劣勢的,顧念之前的貸款,很大一部分原因要歸於她和政府方麵的良好關係,在融資和稅收各種方麵,Z市政府給予了顧念很大程度上的傾斜。

但是,現在,這樣的局麵即將被打破,大量的投資進入Z市,市政府班子現在已經不是非顧念不可了。這種事情說來可能有點殘酷,但是狡兔死,走狗烹,這個道理,在商界並不值得詬病。

在政府已經不是非顧念不可的情況下,顧念要想進軍實業和房地產業,資金鏈一旦出現缺口或是幹脆中斷的話,顧念的情況會比想在糟糕上一萬倍。

對於眼前擺在顧念麵前的方案,蘇淼淼既想著顧念接受,又不想顧念接受,想顧念接受,是因為,至少有著穆氏的保駕護航,顧園能夠借此機會壯大,不想顧念接受,是因為,從之前的資料當中,蘇淼淼和沈丹丹都能清楚的感覺到顧念對於顧園,到底投入了有多少,她正在試圖用自己的力量去構建一個完全屬於她自己的世界,一個她喜歡並熱愛的世界。但是,一旦顧念接受了穆氏的提案,顧園和那樣的世界,將徹底分離,顧念曾經所有的努力都會化為一大堆最有分量,卻是最無價值的鈔票。

顧念沉默了,沒有誰比她更清楚她現在正在走的這條路。正是因為清楚,所以沉默。

有時候,顧念也會想,自己這樣辛苦到底值不值得,為什麼有這好好的生活不享受,非要把自己折騰的死去活來呢。這個問題,至今無解。

這邊,顧念和蘇淼淼沈丹丹的局麵正膠著著。

另一邊,時隔四年,這對未曾謀麵的父子,迎來了他們的第一次相遇。

對於顧小白來說,顧園是他的第二個家,家嘛,自然是來去自如的,雖然很多時候這個來去自如往往會以他被顧念攆著跑為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