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一 他是大懿皇帝(修)(1 / 2)

大懿宣懷十七年,開國郡公府南角,鑄劍樓內。

一位身著深色錦緞衣袍的男子,他臉上隱隱透著欣喜,手捧一個雕滿暗紋的劍盒不疾不徐地從鑄劍室出來,謹慎地把劍盒置於案幾上。又轉頭注意窗外的天色,心道:都這個時辰了,那人也該到了吧?架子端得不小啊,這都讓人換了好幾壺茗品了。

“讓小郡王久等了,恕罪恕罪啊。”恰時,一位身著月白色長袍的男子衣擺一掀,快步進了屋來,身後還跟了一位眉清目秀的小個子跟班。

錦袍男子聞聲,嘴角扯開一抹淺笑,將劍盒推至一邊,轉身迎過去。

“小祿子給小郡王問安。”那小個子細聲細氣,模樣恭順。

免禮的人並不是那小郡王石染雍,而是那月白袍男子,隻看他隨手一揮,小祿子便低眉順目地退至邊上。

“祿公公,這一路過來怎麼沒被那些丫鬟攔住,請去吃小點?”石染雍對月白公子微微頷首致意後,衝那小祿子隨口。

“小的怎敢在郡公府無禮,再說,主子也不準呐。”他竟臉上染上一抹紅霞,“都是姐姐們抬愛了。”說完,又飛快看了眼月白男子的臉色。

“這郡公府對祿公公算什麼呢,石家這開國郡公不過是閑散著食祿著國家。您說是吧,皇上?”石染雍嘴角邪邪掛著一抹笑,朝那月白袍公子道。

“得了吧。你石家可是代代相襲朝廷禦用鑄劍師之位,你石染雍,誰不知你是朕麵前的紅人?你莫要在朕麵前演受氣小媳婦的戲碼。”大懿皇帝宋承鸞淺笑著,“趕緊的,把樺日劍拿出來,讓朕開開眼。”

宋承鸞皮膚白皙,是帶著一股子書卷氣的男子,光看著這人,絕不會有人想到他就是這大懿國的一國之君。脫了龍袍的他隻會讓人覺得是哪個富貴人家的風雅公子,若真要說他的與眾不同之處,那便是他與生俱來的溫暖人心的能量,似乎他身上總縈繞著幾縷和煦陽光。這個人,怎麼會是個皇帝?還是個頗有能耐的小皇帝?

石染雍依言引他到了那精致的劍盒前,示意他打開盒子。宋承鸞不由自主斂了笑容,細長白皙的手指輕輕往機簧上一撥,蓋子便“哢嗒”一聲彈了起來:

一把通身灰黑的劍,模樣質樸,卻能看出劍身微微泛著青色的光澤。若有似無的寒氣隨著蓋子的打開,慢慢溢了出來,讓人不寒而栗。

說起這樺日劍,淵源可就長了:樺日劍本與樺月劍是一對,樺月劍屬陰,現在香疆國皇室手裏,乃鎮國之寶。而這樺日劍屬陽,雖說它也是名揚天下,卻一直沒有真正存在於世上。原因很簡單,因為沒有鑄劍師能把它鑄造出來。傳說,需鑄樺日劍得取最純正的水,用最純正的金屬,用最質樸的心才能鑄出的劍。一個月前,石染雍開始嚐試煉鑄此劍,好死不死地,他不負眾望地給鑄出了此劍。

要說本來宋承鸞繼位一月有餘,朝廷內外交錯繁雜,加之自己龍椅還沒坐熱,處理諸多事情並不順利,忙得不可開交。尤其他自己又心急著穩固帝位,私下搞了一番動作,更連心上那佳人也來不及過問。但得知今日石染雍要給樺日劍開刃,便專程出宮來,隻為了能作第一個觀賞者。

“這樺日劍出世,你石染雍的名頭可就更響了吧?”

“染雍哪來的名頭。不過承蒙聖眷,襲個小郡王罷了。”石染雍不冷不熱,倒符合他的性子。

宋承鸞也不惱,竟隻是半玩笑地斜了石染雍一眼,心想:好個石染雍,真當朕常居宮中便不知道他的那些個事兒來——被譽為帝都三公子之一,乃帝都閨秀趨之若鶩的婚配對象。想來也不奇怪,眼前這位,有地位有家世有能耐,又是當朝紅人,誰不願嫁?尤其還有著一副完全入得了各個閨秀眼睛的皮囊——

兩眼深邃,像兩處有魔力的黑潭能把人給卷了進去。身形較一般男子更高且魁偉,皮膚呈古銅色,原本應隻是年少俊傑,竟氣宇內斂、舉止拿捏有度,不時還透著令人心中發寒的冷漠氣質。

宋承鸞在想什麼石染雍明白得緊。毫不示弱地立馬把話引到皇帝自個兒身上:“皇上,何時為臣引見引見那位神秘的姑娘?這麼些年,您保密功夫做得到位,臣的好奇心讓你給吊著,著實不體恤臣下。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子能讓皇上您死心塌地這麼多年,當年甚至還拒納太子妃……”

“好啊,你膽子倒不小,管上朕了!”宋承鸞佯怒低吼了句,可誰都看得出來他心中不淺的情愫。近日太忙,他真真太久沒見她了,看來下次過去得多準備些名畫、孤本和杏仁酥才能了事……

宋承鸞想著那心上人,麵上卻不著痕跡地轉頭又看向了那樺日劍。但凡說到他心中女子他便不會多談,石染雍看得卻是明白的。不管怎麼說,二人也算是多年的朋友了。

“這樺日劍花了不少心血吧?聽說,你把江湖十大名劍其中四把都熔了來選材?”宋承鸞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