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宅。
顧老爺子坐在餐廳裏,安靜的吃著飯,對麵林悠然有些忐忑的看著顧老爺子,心裏戰戰兢兢的。這樣安靜的吃飯,從回國後來顧家,著還是第一次。老爺子那張臉上看不出究竟有什麼事要發生,一副平靜的模樣,看了卻讓人心裏沒底。
林悠然低下頭沉默的吃著碗裏的飯,眼神卻不時的撇向老爺子平靜無波的臉,心裏卻在琢磨著該說些什麼。
“聽昔城說,你是筱寒?”還未等她開口,顧老爺子的聲音已經沉沉的傳來。慣有的威嚴聲音。
林悠然驚了驚,這般心平氣和的開場,完全不在她的意料之內。不管老爺子怎麼精明,看見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兒,也不該是這般語氣和態度吧?
她低下頭,聲音怯怯的,“隻是昔城這樣說的,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無辜的聲音和語調。叫人聽了心裏沒來由的升起一股憐惜和保護欲。長長地卷發安靜的披散在肩頭,嫵媚而美麗。
老爺子看著她的模樣,漫不經心的喝了一口湯碗裏的湯,“那條讓昔城認為你是筱寒的項鏈,我可以看看嗎?”用的是問句,卻有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壓迫感,讓人沒辦法說不。
林悠然抬起頭,眨了眨眼睛,至為純真和無辜的模樣。看的老爺子一瞬間慌了神,這模樣,確實,像極了曾經的筱寒。
“我就去拿。”
見老爺子沒說什麼,林悠然隻好站起身,邁開步子向自己的房裏走過去。待離了餐廳,臉上那般無辜的神情便全然消散殆盡,隻餘下憤恨的模樣。妝容精致的臉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而變得有些許扭曲。
拿了項鏈走到餐廳的時候,老爺子依舊隻是若無其事的喝著湯,那模樣,不像是得知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兒可能就是眼前的女人,而像是在說著今天天氣真好一般平靜自然。
林悠然見這副情形,心裏的不安已經越來越大,她將項鏈遞給老爺子,“就是這條。”語氣已是溫婉和單純的模樣。隻是眼底,卻還有來不及收回的戾氣。
老爺子接過她手中的項鏈,這才有了一瞬間的失神,確實是顧昔城親手做的。連那桃木上雕的GXH三個字母,他也是清晰地記得。那些年,筱寒將這條項鏈寶貝的緊,即使洗澡也不願意離身,自己後來送給她一條珍珠項鏈,也沒能讓她換下這條手工做的項鏈。這樣珍貴的東西,又怎麼可能出現在別人身上呢?
看著顧宇航的模樣,林悠然心裏多了一絲竊喜。或許,有這條項鏈就已經足夠了。當日,顧昔城在看見她的這條項鏈時,也是這般模樣。
卻不料老爺子沉沉的聲音忽而在她的頭頂下去,不高不低,卻讓她所有的希望和剛剛的竊喜都化為了泡影。
“這項鏈,是誰給你的?”
林悠然怔了怔,背部一瞬間僵硬起來,過了些許時間,方才低聲說,“我不記得了。一直就在我身邊的。”她睜著眼睛,驚恐和無辜的看著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