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窩在這萬火府須木園中已有萬年。
萬年未出萬盡火域一步,我對外麵這一萬年知道的事,甚少,甚少。
萬年前父帝與魔族交戰之時,不慎被那魔帝伽婁重傷,沒過五七年便病逝於邵東之東,我便成了重明一族最後在這天界的族人,也就接管了這火燼帝君一位。
對於父帝,我對他的印象一直都是上天入地最具有風度的男子,他並不是我父,隻是因我是他祖上三代的哥哥的後代,便認了我做女兒,我也就喚他一聲父帝。我們重明一族子嗣本來就稀少,到一萬五千年前便隻剩下了我和父帝二人,萬年前又隻剩下我一人存於世上。且我也不是一隻純的重明鳥,生父原是重明一族的族長,理應娶一位重明鳥姑娘,卻看上了我那貌美的鳳凰娘親,也就生下來我這個異類,實屬悲哀。
生父生母在一萬年前那場大戰中被魔族扣押,魔族又將父帝殺害,於是,我與魔族便有了不共戴天之仇。
由此看來,我活得這幾年還真算得上悲慘壯烈。於是乎,那天帝自覺愧對於我,不僅讓我做了帝君,還送來一嬌滴滴的美男。
咳咳,這美男,還是他自家兒子。
天帝當然要維持自家天宮的尊嚴,自然不會將那美男送到我床榻上,而是一派情深意重地對我說:
“愛卿可曾知先帝君與寡人曾有過一紙承諾?”
我自是搖搖頭,又聽這天帝說道:
“愛卿與小兒夜闌久有一紙婚書,雖帝君不在了,但這可是愛卿的大事,於是寡人想問問愛卿答應否?”
天帝話音剛落,我便起了起雞皮疙瘩,“哧溜”一下,跑了,從此便躲了這萬年。
殊不知,這躲了萬年,還是叫人家給闖了進來。
我在琉璃鏡前梳頭時,門外侍女急急來報:“帝,帝君,有一個公子闖了進來,說要見您。”
“嗬,今日巡邏隊未有出勤?”我將梳子往桌上一放,斜靠在美人榻上對著小侍女說。
小侍女怯怯地回道:“出勤了,隻是…”
“隻是什麼?”我笑著望她,又聽她回道:“隻是,仍是讓那人闖了進來。”
“留下來幫我梳頭吧,叫那人進來,本帝倒是要會會此人。”
侍女匆匆走出去又匆匆進來,我正怡然自得的把玩著一個玉佩,忽聞門外人清朗的聲音:“從未見過帝君風采,今日一見,果然風姿卓然。”
咳咳咳,我雖自信我的容貌,但我此番懶洋洋地靠在榻上,哪來的風姿卓然,可見如今天界人越來越不可入目了,悲哀,悲哀。
來人一身墨袍,一雙鳳眸生的極好,絲毫不輸父帝風采。我心裏讚歎,麵上卻做出一副不悅的樣子:“吾乃上古最後一隻重明鳥,這是吾的領地,爾等怎敢擅自闖入吾的領地?”
誰知那人戲謔的聲音傳來:“原來是隻沒毛的小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