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後的狼狽(1 / 2)

看見死人,在墜櫻的人生中並不是一種新鮮的體驗。

他在實習期間執行護航任務,漁船後的脫網中除了那些倒黴的水生動物,還經常出現那些被泡的腫脹的屍體,整個皮膚泛著透明的白色,一堆臃腫不堪的爛肉裏包裹著淤血和腐化的內髒,有些身上還有明顯的傷痕。

這些人有的是私自出海被深海的潛艇擊沉後落水,不幸溺亡,要麼就是在西南港內被人殺死後在船上拋屍大海。

但是麵前這人的死法對他來說還是蠻新奇的。

一個成年的壯漢,身穿粗劣的防曬服,古銅色的皮膚和粗大的手指骨節,一看就是常年在海上活動的人,一身看上去就讓人渾身發熱的隻想喊“yooooo”的哲學♂感十足的肌肉和旁邊掉在地上的半自動步槍都在向墜櫻說明著這個人的身份。

違法船隻的海員。

這些小船負責在相對安全的近海運送一些違禁物品並並負責和那些遠洋船隻在西南港最東端或最南端的補給點接頭,以避開海軍在出港時的檢查。

以往碰到這種船隻,墜櫻和他的艦娘們都是直接一發艦炮警告射擊,如果對方同意登船,就上船檢查,遇到抵抗就直接擊沉。

“既不服從又不想去死你們讓我們很難做啊!”長門總是這麼對那些船上的人這麼喊。

當然,這種惡劣的台詞是墜櫻教給她的。

不過眼前這位顯然已經不用麵臨是跪下還是去死的抉擇了。

他的胸口有一一個拳頭大小的洞,裏麵還塞著他的一隻胳膊,另一隻還連接在他身上的手臂也是殘缺不全,那隻手上的手指隻剩下大拇指了……另外四根手指被很有藝術感地插在了雙眼和嘴巴裏。

“我一定是做噩夢了…讓我在躺下睡一會兒,嘛,最近老頭給的開拓指標越來越不靠譜了,是想把我逼出精神疾病啊……”墜櫻一臉淡定地哆嗦著摸索著身下的草墊子,想要躺下去,這時他才發現,他的右手正被另一隻纖長白皙的手緊緊地抓著。

“完成啦!妹妹你看!完美!”那隻手的主人用手上的長刀將壯漢手上那根僅剩的手指切了了下來,用刀身托舉著,放在了那隻穿胸而過的手的手心裏。

“姐姐大人…適可而止吧…”另一個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來,聲音的主人正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不是夢哦…”背後的聲音仿佛帶有魔力般的呼喊著,每個字都重重地敲擊在他的神經上。

抵前姬從後麵抱住了一臉呆滯的墜櫻,兩個人的臉頰貼在一起,抵前姬用溫軟而安詳的擁抱著仿佛已經癱掉的他。

“這就是真實的姐姐大人,這就是真實的深海,真實的……我們。”她的聲線溫柔低沉,帶著一點沙啞,像是情人間耳語情話一般地湊在墜櫻的耳旁說道。

一旁站立著的屍體突然“噗通”一聲倒了下來,沉悶的聲音讓墜櫻猛地打了一個寒顫。

“喂!你們恩愛秀夠了沒有!船要沉了!”旁邊的陰影處走出一個帶著兜帽的身影,操著一口字正腔圓的普通話,帶著不耐煩地催促著。

“嗬,好久不見了。”抵前姬扭過頭,沒有在意那個人惡劣的態度,微笑著看著她。

“就這點程度就嚇傻啦,哪裏還有個海軍軍官的樣子!”那個人拉下了自己的兜帽,露出一張姣好的臉蛋兒,不滿地看著癱倒的墜櫻。

“沒辦法了…這幅樣子沒辦法撤離呢,先想個辦法把他帶走吧。”那個女孩兒徑直走了過來,一隻手輕鬆地將瘦小的墜櫻從抵前姬的懷裏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