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柏林。
“出去!咳咳……出……咳咳……出去!”躺在病床上的老人暴怒地吼著,揮舞著已經再也無力拿起武器的胳膊,“你們這些該死的東西!都……咳咳咳……出去……出去……”
“大元帥,我想您需要治療……”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退出幾步,有些驚慌的看著大發脾氣的老人,“目前X光顯示您肺部的陰影已經擴散,再不進行手術您將會……”
雖然並沒有明說,但是醫生的欲言又止已經很明確的表明了……“再不進行手術你就會死”的意思,這位老人當然清楚,但是他依然冷笑著回答:“哈?難道我就隻能死在病床上麼!露易絲!咳咳……露易絲!”
“是的,是的,父親,我在。”早就守在門外的德意誌現任元首露易絲·弗裏德裏希·馮·萊斯特聽到父親的聲音連忙跑了進來,握著父親消瘦的手,“父親,我在,我求求您了,接受治療吧,我不能沒有您,德國也不能沒有您,求求您了,父親。”
在外界一向以嚴謹幹練示人的德國第一位女元首此刻泣不成聲,苦苦哀求著自己的父親,希望他能夠改變主意:“父親,求您了……我求求您了……”
“唉……你們先出去……”老人歎了一口氣,剛才的暴怒就像是他平時最喜歡抽的雪茄的煙一樣飄散,蒼老的手掌撫摸著露易絲沾滿淚水的臉龐,等到所有人都出去之後他才緩緩開口,“露易絲,別哭了,我有話對你說。”
“是的……是的……父親,您說。”露易絲抹了抹臉上的淚水,此時哭已經沒有用了,她知道父親如果下定了決心那麼就絕對不會改,而整個德國沒有人可以命令他!
老人緩緩閉上眼睛,語氣裏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聽好了,這些話你永遠都不許說出去,你要記得我說的話……你不是一直好奇我為什麼會知道那麼多事,甚至可以指出世界發展的潮流麼?”
“記得……我都記得……”露易絲永遠都會記得這個被德國人敬仰的人,他對於戰爭的嗅覺幾乎可以說是超出常人的靈敏,也就是這樣,他一步步將德國帶上了巔峰,用一場場戰爭的勝利不斷積累著德國的強大,為這個國家付出了一切。
“咳咳咳咳……1891年我出生在柏林,是當時德皇腓特烈三世的私生子,這是我至今想不通的事情……按照我所熟知的曆史,1888年時腓特烈三世就該喉癌去世,雖然他在我還沒有滿月的時候就同樣因為喉癌去世了,由我的哥哥,也就是後來的威廉二世即位,成為了德皇……”老人緩緩說著,一邊回憶著自己記憶裏麵的點點滴滴,兩世為人的他要是真論起實際年齡已經超過了一百歲,這沒什麼,重點在於他原本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紀的一名失業在家的青年,他所知道的曆史在1891年還屬於……未發生,所以他自然知道未來世界的發展。
因為肺癌而低沉沙啞,並且伴隨著咳嗽的聲音在這間小小的病房裏麵輕輕說著他記憶裏每一個他所熟知的細節,露易絲緩緩聽著,心中的震驚已經漸漸平複,幼年時期的記憶裏這個男人高大健壯,隻是眉間永遠都皺著難以撫平的壓力,原來……如果不是這個人,德國會麵臨被分割的下場;如果不是這個人,德國將從歐洲頂尖強國變成幾十年內都仰人鼻息的小國;如果不是這個人……一切的一切都會不同……
“在我以前的國家,也就是在中國,有一句古話叫做‘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我既然成為了德國的一份子,我就將……為這個國家盡忠。露易絲,接下來的德國,拜托你了。”老人渾濁的目光看著露易絲,像是終於得到釋放的囚徒,的確……一個國家的擔子他已經擔負了太久。
三天後,威廉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