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血醫與純主僵持著逛過了憐星宮外院,每當有人從前邊走過或是在前邊做事,見著純主和血醫兩人,都側身拱手施禮亦或是微曲一下腿部,兩手交叉相疊置於同一側行禮。
若是先前,血醫一定會是微眯著雙眼,時間不過瞬間便是閃過無數念頭,浮起無數心思,然後是極為尖酸刻薄的吐著話語,讓人應接不暇。
如今卻是不同了,被黑貓兒的“叛變”行為擾亂了心神的血醫沉默了下去,純主也感覺好一陣輕鬆,這貓兒,可真是讓人又愛又恨啊。
被這插曲一打斷,都沒了繼續兜圈子的心思,所以血醫就快步隨著藥香走去,越走,藥香漸濃,他是尋到了正確的道路了。
終於,眼前不再是彎彎繞繞卻又方方正正的回廊,赫然一大片植株,在這藥田中極有規律有韻味的擺放著。
照顧藥田的一個憐星宮人看見兩人,於是走了過來,又是先行了禮,然後十分恭謹有規矩的走到血醫身邊,詢問著是否需要他來拿東西。
血醫自是說著不用。
他的東西,他可容不得別人染指。
想到這兒,血醫又下意識看了下純主懷中的黑貓兒,眼中終於露出了無奈,隻有它,是讓他唯一沒辦法的了。“血醫,你日後居所就在藥田旁邊可覺著安好?”
純主不是為了寒磣血醫,故意不給他安排一個奢華大氣的廂房,而是她知道血醫作為醫者對於藥物的喜愛,加上他是極愛靜之人,才將他安置在了這裏。
況且藥物作為天下一向的緊湊東西,珍貴程度不亞於明珠翡翠這等財物,把血醫安排在這裏,更是體現出憐星宮對他的放心,對他的信任。
“就這麼財大氣粗麼……”血醫一下子浮現出這個念頭,玄即又順著這念頭想出更多的了。“既然如此放心把這些交給我,我不將其收為己用還真是對不起這心意了,真是夠順心了,一來便遇到此等樂事,當樂啊。”
如是想著,忽的瞥見了酣睡的貓兒,念頭又是一轉。他在意貓兒,是真的看的比什麼都重要。他是疵仇必報的真小人,所以仁義道德什麼的跟他是無關的,他隻在乎他所感興趣的。
純主一類,是十分暖人的,如謙謙君子,恪守仁禮,可骨子裏的模樣任誰也想不出來,這樣倒不如他來的坦蕩,並且愈發是讓人忌憚與憤恨的,這樣的可怖,與沉重。
罷了,就算是為貓兒吧,貓兒喜愛純主,願意親近她,他也顧下貓兒的麵子,安安分分呆在這兒,等著東方莞入皇宮時一起進去吧。
這樣想了許多,其實也不過片刻,血醫調整好心態,依然裝作如先前一般瞅著草藥。
純主也不知是否應著血醫的性子有了猜測,表麵是看不出來的繼續柔和的微笑,言語。“多謝純主為在下尋了如此之好的地兒,以後有了空當,血醫也是能為憐星宮出一份力的。”
自然,有了決定,便是不會再反悔了。而已經決定安安分分留下來,總得給人家點甜頭,出點力,這才是等價交換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