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當個性的棱角在安分中磨滅(1 / 3)

當個性的棱角在安分中磨滅

——解讀《水滸傳》中的梁山招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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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108條好漢出現於明代施耐庵的長篇小說《水滸傳》,講的是北宋時,由於朝廷無能、奸臣當道,鬧的天下百姓如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眾好漢由四方集聚梁山,揭杆起義,替天行道。

及時雨宋江、花和尚魯智深、豹子頭林衝、行者武鬆、黑旋風李逵、青麵獸楊誌、小李廣花容、浪子燕青等一百單八將,個性鮮明,栩栩如生。

傳統觀點

《水滸傳》作為一部反映起義的英雄小說,生動的描寫了轟轟烈烈的起義經過,塑造了血肉豐滿的人物形象,但這雄壯的大事件的結局卻是悲劇性的,“宋公明全夥受招安”,招安過後,英雄們為朝廷所用,破遼軍,征方臘,收拾起匪寇作為,盡心為朝廷賣命,可是結果是落得諸兄弟死的死,亡的亡。

徽宗加封時的熱烈氣氛,是一百零八漢的挽歌,宋江帶著李逵飲下毒酒,兩人葬於蓼兒窪後,轟轟烈烈的英雄們就此完結了,吳用、花榮追隨宋江,自縊於樹,兩人懸在半空的身體是水泊梁山的招魂幡。

許多人認為是宋江一手操作的招安葬送了梁山聚義,是宋江害得梁山好漢最終沒有落得一個好的歸宿,隻落得後人的一聲歎息。

另類解讀一

招安雖說是條不好走的路,但對於當時的梁山水泊來說,卻是眾人或無奈或盼望的唯一選擇。起義隻有兩種結局,成王或敗寇,從現實情況看,無論從物質力量還是精神力量上梁山都不足以取宋朝而代之,因此,不招安恐怕便隻剩下第二種結果,即梁山被宋朝剿滅。有一篇文章分析了梁山內部的思想傾向,頗有道理。

其實,梁山內部除了李逵、武鬆、魯智深和阮氏兄弟外幾乎全部同意招安,其他人或者是從朝廷投降過來的武將官員;或者是富家財主;或者是占山為王的強人;或者就是三教九流沒有多少社會地位的小人物,都盼望著早日能夠改變落草為寇的不良身份,受到朝廷的招安恩惠,封妻蔭子,光宗耀祖,有個好的歸宿。

在李逵等人反對招安的時候,就沒有獲得群眾的支持,隻能幾個人在宋江麵前小打小鬧,反對招安,但不成氣候。宋江一方麵由於自己深受忠君愛國封建思想的荼毒,另一麵作為梁山兄弟的大哥,之前已經答應呼延灼,關勝等朝廷投誠人馬,改日一有機會,定會受朝廷招安,重新還諸人良民身份,在梁山好漢108人排定座次大聚義後,這一問題便是宋江日夜思索的大事,宋江接連向朝廷發出幾次接受招安信號,甚至冒著生命危險,前往京城尋找門路,乞求招安,其用心之良苦又有幾人可知?最後反而落得李逵批判,“宋大哥到京城是逛窯子取樂,”其他兄弟也不明其裏,產生誤會,暗自不語。

梁山兄弟整日無事,除了李逵等日熱衷每日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生活,餘下眾人都在思考自己的前程,梁山內部暗藏分裂的危險,長此下去,宋江將無法控製局麵,隻有投靠朝廷這一條路可走,真如李逵所言,“提著兩把板斧,殺上金鑾殿,砍了皇帝老兒的狗頭,宋大哥做皇帝,各位弟兄都做將軍,”恐怕李逵連京城的影子都看不到,因為沒有幾個人會讚同他的話,跟他一起走,在李逵說完這句話後,沒有一人響應,宋江見狀隻能喝住李逵,另起話題,堂下眾人是各有想法,柴進,堂堂正宗皇室後裔,要做皇帝,他才配;先前投誠的降將更不會推舉宋江做皇帝,落草為寇已經愧對祖先,為了自己的身計,殺幾個官兵沒有問題,為宋江,起兵謀反去殺皇帝是無法做到的。其他人也在思索是否值得去做這件事,宋江沒有選擇。

所以宋江一夥受招安,最後落個悲慘結局是梁山聚義後的必然,成員成分太複雜,眾人隻是在一個義字旗下合夥,一旦利字當先,便作鳥獸散,一群散沙。如果晁蓋能夠活下來,情景可能就會不一樣,首先晁蓋在對待上山的兄弟人員上,有鮮明的選擇標準,不一味收留,當初時遷等人本來是拒之門外的,隻是宋江為了壯大梁山聲勢,來者不拒,培養自己的嫡係人馬。另晁蓋對待朝廷態度鮮明,決不妥協,日後也就不會接納眾多降將,梁山的聚義兄弟成分就會比較純潔,凝聚力向心力就會一致,梁山的事業就會堅持下去。而一旦梁山失去晁蓋,宋江做了老大,接受朝廷招安也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這就是梁山結局的必然。

剿滅和招安有一個共同之處,即多數好漢被殺,但殺的說法不同,受招安征方臘戰死沙場,雖說是起義軍的自相殘殺,讓人心生悲戚,但名義上總是為國捐軀,好漢們都是朝廷命官,名份能得到認可,父母妻兒有些微俸祿;被剿滅而亡就是名副其實的賊寇,不光好漢們自己,連親屬家人都要陪著掉腦袋,即使不誅連也要背上無盡的罵名和恥辱。

做一回大義凜然的革命先驅的確酣暢淋漓,但大多數人都不能這樣灑脫,武鬆、李逵、魯智深等人畢竟已經沒有了什麼牽掛與羈絆,而其他人卻背負了來自社會、家庭、祖宗等各方麵的壓力,隻有招安才是一條勉強可走的道路。大多數人一生中又何嚐不是這樣呢?理想無法實現卻隻有選擇自己本不該走的路,明知結果不能得償所願,也要硬著頭皮走下去。

另類解讀二

倘若把梁山看作一個公司,那麼宋江就是老板而其他好漢就是股東,作為老板,他的職責就是為公司謀取更多的利潤的,使得公司能夠進一步發展壯大。而麵臨著企業存亡的重大問題時,宋江決定在發展壯大自己實力之後,以強有力的籌碼跟一個最有實力、最為強大的財團結盟,讓它兼並,這種決定也是無所厚非的,雖然它有悖於企業創始者的初衷,但也不失為一條生存的方法。

說到這裏,便想到了一篇文章中談到的梁山的內部機製,初讀有趣,細思有理。

假如梁山泊沒受招安,他們能不能進一步把事鬧大?我看不能,因為其人才機製已經走進死胡同。一百單八將上應星宿,排排坐定,不但堵死了外來者的晉身之路,也消滅了內部升降調整的激勵機製。這要是一個企業,死定了。

據《大宋宣和遺事》載,宋江一夥是讓濟州太守張叔夜剿滅的,也就是說讓一個地委專員就給搞定了,遠沒有小說寫的那麼狂。為什麼這麼不經打?《遺事》裏的一句話可以看出端倪:“宋江等三十六人縱橫海濱。”顯然,這是一個封閉的人才結構,缺乏擴張的動力和機製。順便說一句,36或108,不但在中國古代,在世界很多地方都是一組相當神秘的數字,大有來頭,完全可以做一篇論文,這裏就不多說了。施耐庵可能覺得36人氣魄不夠大,又加上72地煞,湊成108之數。但這仍是一個全封閉的係統,構成一個全封閉的利益集團,打江山肯定沒戲,受招安已是最好的出路。

梁山泊在人才機製上一直沒理順。三任領導,王倫是個個體戶,比我能耐的休想進來;晁蓋有點像家族企業的老板,過分維護老弟兄的利益,外來投奔者看著不順眼的就嚷嚷著推出去砍了;宋江相當於某些國企領導,一朝權在手,把自己人在不同崗位上安排好後,就一勞永逸準備大碗喝酒大秤分金了。

梁山泊人才機製的核心弱點,在於每個人都看不到個人發展的前景和希望,你來的時候是什麼地位,你就永遠是什麼地位;最後108人聚義,不過是對這種既定秩序的確認,沒做任何調整。這樣僵化的人才機製之所以暫時沒出毛病,不是什麼義氣的約束,而是生存壓力太大,官軍三天兩頭來圍剿,打仗還來不及,沒工夫窩裏鬥,也形不成這樣的氛圍。

幾百年來的評論者注意到,像林衝、魯智深、武鬆這些人物,為什麼單幹的時候一個個光彩照人,而一上梁山就都蔫了。我想根本原因在於他們在一個僵化的機製裏失去了進取精神,也就是說利益驅動不足。也許林衝火並王倫時還不這麼想,但他很快發現,自己被永遠掛在以晁蓋為核心的“七人生辰綱集團”的權力邊緣,認命了。

當然也有例外,李逵和花榮等人還是比較積極的。李逵基本上是個二百五,隻要有酒有肉、領導再跟你拍拍肩膀,就指哪兒打哪兒,不必細表。花榮是個聰明人,他之所以比較活躍,在於正式排名雖在秦明之後,但由於是秦明的大舅子,非正式排名往往都在秦明之前,就這麼一點小小的伸縮空間,已足以讓一個聰明人死賣力氣。可見梁山泊好漢的內部空間實在可憐。

當然,也有不滿足於這種僵化機製的,主要來自於水軍頭領。李俊後來領著一幫人闖南洋去了,咱也弄個國王當當。早在梁山泊時期,張橫就想出頭,那是關勝來剿的時候,由於宋江主力在外,張橫一朝權在手,就要去偷營劫寨,結果是碰了一鼻子灰。我想施耐庵寫這一段時應該挺為難,要是寫張橫打贏了立下大功,再往後就不好安排了吧。所以,宋江永遠是頭領,吳用永遠是軍師,秦明永遠是先鋒,時遷永遠隻能幹登高放火的勾當,鼓勵的是人人各安其位,誰也不要有非分之想。如果梁山泊是個企業,這個企業一定完蛋。

(李方)

從《水滸傳》中有人讀出義薄雲天,有人讀出草寇窮途,有人讀出困境中的豪爽,有人讀出聚義後的悲涼,然而,此處讀出的卻是——封閉中的末路。

人生是一個“堪忍”的世界,不如意事十之八九,總要作出一些艱難的抉擇。

人需要激勵,無論處於何種組織,因為激勵代表著價值的認同;機製需要流動,無論是大是小,因為活水才能養魚,流水不腐,戶樞不蠹。有了進步的空間,有了進取的動力,才能營造競爭的氛圍,才能充分發揮每個人的內在潛力,無論是老師對學生,還是家長對孩子,或是領導對員工。不要讓自己在一個封閉的空間日漸消沉,不要讓自己個性才智的棱角在“安分”中磨滅。

悲壯的“末路英雄”

——解讀《黔驢技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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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驢技窮”的寓言故事出自唐朝柳宗元的《柳河東集?三戒?黔之驢》中:“黔無驢,有好事者船載以入。至,則無可用,放之山下。虎見之,龐然大物也,以為神。蔽林間窺之,稍出,近之,鷐鷐然莫相知。他日,驢一鳴,虎大駭,遠遁,以為且噬己也,甚恐。然往來視之,覺無異能者,益習其聲,又近出前後,終不敢搏。稍近,益狎,蕩倚衝冒,驢不勝怒,蹄之。虎因喜,計之曰,“技止此耳!”因跳踉大闞,斷其喉,盡其肉,乃去。”

貴州這地方本沒有驢,有個喜歡多事的人用船運進一頭驢來,運到之後卻沒有什麼用途,就把它放在山腳下。

一隻老虎看到它是個體形高大、強壯的家夥,就把它當成神奇的東西了,隱藏在樹林中偷偷觀看。過了一會兒,老虎小心謹慎的漸漸靠近它,不知道它究竟是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