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筆尋》
一生妙筆隻為君,
千杯淡酒醉此生。
紅塵夢,夢幾尋?
往事如風語不盡,
化蝶追星辰。
一紙相思幾人映,
仰觀落月念舊人。
酒不盡,淚千行!
隔帳傳音催人醒,
折翼向天問。
三月時節,青城的花,早早的卻都謝了,被無情的風吹向高空,飄散在死氣沉沉的,彌漫著血腥味的大地上,沉默。
夕陽己落,遠處的天空中,突然爆發出一聲悲怨的哀鳴,驚天動地般,久傳不絕。幽靈江河畔,雲南山,青城。
隨著,最後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從平滑的刀口上滑落,天黑了。
此刻,莫雲霆,正用左手提著一把,鮮血直流的,己經豁了二指來寬的金黃色烈火淩雲刀,指著滑落在地上,雙目緊張的人頭,筆直的矗立在破爛不堪,倒塌了城樓的城牆上。他轉過身去,抬起頭,用滿含憤怒的,泛紅的雙眼,緊緊的凝視著城內的一切,臉上雄壯的肌肉,正急劇的顫動著。
傷心欲絕的他,不禁嘶聲力竭憤怒的怒吼著,一聲聲哀鳴,傳遍全城。
他的哀怨,無人懂,無人問。而此刻,他悲痛的哀鳴,就像一滴雨滴,融入大海一樣,沉默了,徹底的沉默了。
整座青城,回應他的,隻是無盡的沉靜,無邊的冷漠,以及他那數聲哀音,一聲不少,毫不留情的返還給了他。
他真的已經絕望了。莫雲霆無力的緊閉上了雙眼,俊美的臉上血跡斑斑,依舊清晰可見幾條縱橫交錯的刀痕,淩亂的長發,鬆散的搭在臉上流出的血液中。
莫雲霆亳無知覺的,任由著這千千萬萬條絲緒,隨著陰風,瘋狂無情的刮在他的傷口處。他早已經感覺不出絲毫的皮肉痛了,隻有那顆傷痕累累,無法愈合的心,在肆無忌憚的,摧殘著他的心。
痛,痛是什麼?當哀莫大於心死,一切痛都將變成虛無縹緲的的東西,而不複存在。
存在的與不存在的,愛過的與恨過的,遇到的與錯過的,忘記的與記住的,傷心的與快樂的…
無論什麼,當將覆水東流,一去不可收。
一陣陰風襲來,夜幕來臨了。
籠罩在四周的黑雲,飛速的朝著青城上空,集聚著,盤旋在青城上空的孤雁,時時淒苦的鳴叫著,它們也感覺到了城內悲涼的氣息,不願離去。
這兒,曾經是它的家,如今,旱已物事人非,它能做到的,就是陪著這座城,伴著莫雲霆,一起哀怨,一起傷心。
它悲鳴的,仰著頭啼叫,仿佛也在埋怨老天無眼,不近人情。
孤雁也隻能以它那不斷啼叫的方式,來發泄自己的悲傷和不滿。
雖然,孤雁是禽獸,但它卻是具有人情味的好禽獸,它沒有人豐富的感情,但它卻具備人所不具有的最真摯、最純潔的情感!
它注定一生不能說話,不能與人近距離交流,但它卻用它自己本能表達方式,展示了它自己……
莫雲霆聽著,這一聲聲哀啼,突然就有一種,心靈相印的感覺,不禁更加感傷愁別。
在莫雲霆悲傷的心裏,他無奈哀歎道:“世道無情,禽鳥有情;戰爭無情,人更無情!”
莫雲霆心碎了,他痛恨這場戰爭,讓人流離失所、子散妻離,讓人活在災難所帶來的痛苦之中;
他痛恨這個世道,讓人家破人亡,屍骨無寒,讓人原本幸福美滿的家庭不複存!
他看清了,那所謂誆扶正義,滿觜仁義道德的強者和高尚之士的,罪惡醜臉,真是連禽獸都不如,無情無義,無愛無德……
他更痛恨,那些為了自己爭奪私利,而不顧百姓生死,人民疾苦的最高統治者,目無他人,連豬狗都不如。
連人本性的善都沒有的人,隻會讓無辜的人,去殘害更多的,手無寸鐵無辜的人,讓更多無辜的人失去生命,爭奪那所謂的虛無飄渺的,取權、地盤、金錢、資源……
莫雲霆陷入了,對塵世凡俗之事的哀怨和痛斥之中。
同時,他也在痛苦中,深深的自責。
他親眼目睹了,這場殘酷的戰爭,所造成殘不忍睹的後果。
這一切,都還曆曆在目,他一生都無法忘記,那觸目驚心的殘烈場景。
他親眼看見,自己的部下,為救一個嬰兒被殺,而對方卻連,那個無父無母,可憐的孤兒也隨之,殘忍殺害,而自己近在咫尺,卻無力救援,眼睜睜的,看著對手逍遙法外,然後,那些人,便又被圍之上去的手下,給活活砍死了。
就這樣,莫虧霆看著這一幕幕,以血祭器的屠殺情景,心中不禁暗然涕傷。
他隻能,默默地回想,回想那些從前,曾經有過的美好景象。在仿痛心裏,埋怨他自己:不!我不該來!為什麼一定非要是我?老天,難道我真的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