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鬼說道:“螞蚱已經這個樣子了,不如給他個痛快。反正他也出不去了,帶著他隻能是累贅,他身上都是血,會招來更可怕的東西,會害死我們的。就算你厲害,帶他出去了,他也活不下來的。”
毒鬼說的是事實,若木別過頭去,不願再看,表示他不再管了,毒鬼馬上就又一槍響起了。若木走過來,看著我和度娘,拍拍樂我的肩膀,安慰我說道:“他說的是事實,這裏就是這樣,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說完就從我身邊走過了。
若木也是不忍的,畢方從始至終沒有看,他一定也是不忍心的,猴子隻是撇撇嘴,很無奈,其他人都是一臉的漠然。我又能說什麼呢?毒鬼說的是事實,可是螞蚱就這麼死了?一個小時前還活蹦亂跳的一個人就這麼死在了這裏,連屍骨都帶不出去。最諷刺的是,他沒有死在蝙蝠的攻擊下,反而死在了自己人的槍口下。
如果受傷的人是我呢?他們會不會也這樣對我?應該不會,他們應該會拚死把我送出去,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我無比的感謝蘇泊,感謝他下的這個要我活著的最高指令。
突然覺得,醜惡見多了,蘇泊在我心裏也沒那麼可恨了。至少他是真是這個世上最想要我活著的人。
路上的時候,野熊跟我說過,鬼域人鬼難測,蘇泊也是為了保護我的安全,才不敢和我聯係。而我剛剛暴露在鬼域眾鬼麵前,他就馬上擋在前麵,讓人不敢動我,還派他們保護我。現在想想,蘇泊他或許一直都是個好哥哥,隻是我一直被保護,長不大而已。
這次回去,我想和他好好聊聊了呢。
有時候,人就是太固執於某一點對錯了,一旦想通了,就會發現,你一直死扛著的愛與恨,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由愛生恨,自欺欺人而已。
看著麵前可笑的一幕,我笑了笑,搖著頭走開了,走在最前麵,“我們往這邊走吧,好像聽到流水的聲音了。”
“蘇二……”,度娘在我身後低低的叫了一聲。我知道度娘是在擔心我,他知道我最重義氣,這樣兄弟相殘的場麵怕我受不了。我回過頭,對度娘笑了笑,“度娘,放心吧,我沒事兒,看慣了就好了。”度娘眼裏的擔憂卻更重了。
我知道,畢方也在看著我,除了不明所以的毒鬼以外,所有人都看著我。
是的,人心是會麻木的。
人總是要成長的,長成自己憎惡的模樣。
都已經有這麼多人死在了我成長的路上,我要是還那麼傻裏吧唧的,估計會有更多的人被我害死的吧。
螞蚱的死,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責任這種東西,一旦背起來,就再也放不下去了。隻有肩上有責任,你才能看清楚前行的方向,你才能知道接下來要往哪裏走。
我們往前走了一段路,果然出來了,麵前有一條小溪,看著還是挺清澈的。不過出於安全考慮,我們還是喝自己帶的水,不敢碰溪裏的水。
若木看著麵前的豁然開朗,笑著說:“果然不愧是最高決策人啊,幸虧帶上你了。”
“什麼人?”畢方突然一聲,馬上就像溪水的對麵追去,我們也趕緊跟上,但是隻看到了一個黑影飛快的閃過,還不確定是人還是別的什麼,那個人跑著跑著就不見了,畢方還要追,鬼道人趕緊叫住,“別追了,快停下,我們中計了。”
大家都看向鬼道人,等他給個解釋,鬼道人說道:“我們已經進入了人家布的陣了,看來我們快要進巫族了,這裏有陣法。”
“鬼老大,要多久才能破陣?”猴子問道,絲毫不覺得鬼道人會破不了。
鬼道人笑笑,“半個小時吧,都站在原地不要動,我先仔細看一下。”
說完,鬼道人就以一種奇特的步法在周圍走來走去,就好像武俠小說一樣,要先找陣眼,然後找生門,然後破陣。不一會兒,鬼道人說道:“找到了,看來這巫族也不是什麼窮凶極惡的人,畢竟布的陣也隻是阻攔的陣法,不會傷人。”
鬼道人拿出包裏的黃酒和符紙,符紙上沾了酒,在他手裏莫名的燒了起來,他將燒著的符紙在空氣中揮了揮,然後紙灰落在地上,竟然變成了一個箭頭。鬼道人笑了笑,說道:“左前方,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