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說什麼?陷害?”蘇海棋不可置信地看著麵前年邁的父親,重複了一遍,目光有些緊張。
蘇東瀚目光緊鎖,略微沉重地點了點頭。
“是不是偽造了證據……?”蘇海棋抬眸緊緊盯著蘇東翰,“那皇上如何說的?”
“皇上……”蘇東瀚眸子一沉,“海棋,我們今生恐怕是見不著了,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我們都懂,如今這樣,也該認命。”
“來人,把她們抓起來!”
官兵越來越近的雜亂腳步聲傳入耳朵,蘇海棋的心更加不安起來。
蘇東瀚和蘇海棋分別被人架起來走,二人的目光緊緊的纏繞著,隨著距離的越來越遠,最終消失不見。
爹,娘……海棋一定會守身如玉,你們也一定要好好活著。
綠雨閣內。
“客官,您想要什麼樣的?這綠雨閣,隻要你說出你想要的,就沒有我們沒有的……”
“哈哈,花娘,就連你也是我的嗎?”
“哎呀,老身這一把老骨頭了,隻要公子還看得上,我自然會陪~”叫做花娘的人,微微向那男子懷裏靠了靠,手裏熏香的手帕一揮。
雖然臉上有些細小的皺紋,但年少時的貌美還是依稀可見。
紈絝子弟笑了笑,一遝銀票塞進花娘手裏,“找幾個機靈的丫頭,”
見了錢,老鴇笑得更燦爛了,臉上的皺紋也更深了幾分,“好嘞,櫻紅,快帶這位公子進去,給優越的位置,叫幾個機靈的丫頭好生伺候著!”
一大隊穿著黃色衣服的官兵抓著一個白衣女子走近綠雨閣,老鴇嚇了一跳,隨即鎮定下來,笑得嬌媚,“兵哥哥,這是怎麼了?”
“這是怎麼了?”花娘臉上露出驚詫的表情,指著被壓著的蘇海棋,有些不解。
“陛下有令,要將她賣入青樓,花媽媽,你開個價吧。”黃色衣服的官兵大哥臉上的笑容顯得有些猥瑣,顯然他與這綠雨閣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喲,”花娘怪叫了一聲,看著低著頭的蘇海棋,疑問出聲,“是宦官之女?抬起頭來,”
見蘇海棋沒有反應,花娘伸出手,勾起她的下巴,精致白皙的臉上還掛著晶亮的淚痕,楚楚可憐的模樣映進人心裏,“喲,這小模樣還真是惹人憐愛。”
“對,他爹貪汙受賄,惹了陛下不開心,說來也是自找的。”
“是嘛,”花娘笑著應了一聲,將手裏剛收的銀票隨意拿了幾張遞出去。
送走官兵,花娘朝著綠雨閣裏麵喚了一聲,“櫻紅,幫我把她弄到後院去。”
官兵一鬆手,蘇海棋有些站不穩,險些跌倒在地,她扶著門框險些作嘔,這青樓裏的脂粉味她實在是覺得惡心極了。
櫻紅趕到門口,看見來了新的姑娘,既興奮又有些惋惜,表情複雜得很,直到花娘喝了一聲,她才回過神來。
“愣著幹什麼?”“哦知道了。”
蘇海棋被她們連拖帶拽地拉到了後院。
“你叫什麼?”櫻紅首先開口問道,對於這個新來的姐妹十分熱情。
蘇海棋沒說話,顯然,她還沒有從剛才的變化中脫離出來,也沒有適應這個新的環境,雖然她也不想適應。
“嗬,”倒是花娘不屑地笑了一下,看著倔強的胭脂,瞥了一眼她腰間係著的精美玉佩,上前拿起來,翻過,果然,後麵娟秀的字體刻著海棋二字,“海棋……還不錯,就這個名字吧,不用換藝名了。”
蘇海棋怔了怔,抬手奪回了自己的玉佩。
花娘的眼神有些鄙夷,剛來到青樓的姑娘,這樣子的她見多了,不過這宦官之女的名頭倒是很新鮮。
“聽說,你爹貪汙,招惹了皇上?”花娘睨著她,眼神有些意味不明。
“我爹是遭了小人的暗算,他是清白的。”蘇海棋幾乎是條件反射地開口,這觸碰了她的底線。
“那都不重要。”花娘笑了笑,“櫻紅,帶她跟各位姑娘學一學這裏每個人都該會的東西。”
“花娘,”蘇海棋突然開口,揚起一個微笑,“你不覺得,我的特殊身份可以幫你帶來巨大的利益?”
花娘看著她的目光有些怪異,不過過了一會兒,還是輕蔑地笑了,語氣是十足的諷刺,“你?這裏的姑娘都一樣,你來了這兒,就跟她們沒有區別,別再有優越感了。”
蘇海棋一怔,這個老鴇的話,極其精準地戳中自己的痛處,她闔了闔眸,對啊,自己隻不過是跟這裏的每一個姑娘都一樣罷了。
……
爹,我一定會守身如玉的。
……
想到這,蘇海棋對著花娘的背影叫出了聲,“可是這綠雨閣裏,可是有能夠識文斷字,琴棋書畫都會的?”
花娘腳步一頓,蘇海棋說的沒錯,這裏唯一一個會彈琴的姑娘,前幾日被一個小官迎娶了,的確暫時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