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總管吩咐兩個太監,去夕泱的住所取鳳傾琴。
喬湘兒非常神氣,一個質子哪是自己的對手!自己可從小就在琴聲的熏陶下長大的,拉著東赤泠的手:“太子殿下,想聽什麼曲?湘兒彈給你聽。”
東赤泠冷眼瞥了她一眼,並未作答。
“女士優先,太子妃先請。”夕泱笑眯眯道,若不是她眼底的狡黠,還真的讓人覺得七殿下真有皇子風範啊!
幾個太監從舞台上,搬來一架古琴,放置在大殿。
東甠當然不想喬湘兒輸,一看,就明白七皇子是東赤泠那邊的人。回頭,要讓孟澤少與七皇子來往,否則哪天被她害了都不知道。東赤泠的心思被海還深,摸都摸不到底!
他打的主意,沒人知道。
就算夕泱不開口,讓喬湘兒先彈琴,她也會先上場。第一個上場的人,總是占優勢。
悠悠琴聲飄蕩,喬湘兒彈的是十大名曲之一的《梅花弄》,此琴曲早已失傳,民間隻殘留著不全的曲譜。能彈出這曲子,喬湘兒也有幾分才情。
琴師們一愣,略帶笑意,東甠也笑彎了眉毛,喬尚書的女兒,真有一手。
《梅花弄》一出震驚全場,東赤泠無動於衷,似乎曲子未能打動他。東赤澈則是一副遺憾,為什麼會遺憾呢?梅為花之最清,琴為聲之最清,以最清之聲寫最清之物,宜其有淩霜音韻也。而喬湘兒彈出的琴聲全是炫耀之意,就算她有曲譜,也彈不出梅花的清高,玷汙了這曲子。
東赤澈沒聽過夕泱彈琴,但是他相信,她的琴聲絕不輸於喬湘兒。
琴音一落,喬湘兒滿臉驕傲,認為自己必勝無疑。
“本宮獻醜了。”
啪啪掌聲……
“好好好,喬尚書教女有方啊!”
“多謝皇上誇獎。”
“七皇子如今到你了。”東甠提醒一句,若是想認輸,現在他可給機會了。
夕泱恍如未覺,直到東甠再次開口,才訕笑道:“對不住,對不住,剛聽太子妃彈琴,想事情出神了。”
“夕泱一直在想太子妃的琴聲,直到剛才,夕泱才想出些。”
喬湘兒高傲的一揚頭,自己的琴聲絕對一流,“要是七殿下覺得自愧不如,本宮也不難為你,認輸吧。”
夕泱站起,搖了搖手,道:“本殿還沒彈,怎會認輸?要是不試試,夕泱也不甘心啊,戰還沒開始打,就認輸,豈不是丟了我們男人的臉麵?”
眾大臣對夕泱說的話,頗為認同,一時,對她的形象都提升了些。
喬湘兒麵子掛不住,大臣都一個個都盯著她看,她這是在小看男人。
“那七殿下請吧。”
夕泱點頭,向琴座而去,露出纖細的雙手,撫上琴弦。
夕泱在南炙,也彈過琴,剛才將喬湘兒的琴聲與孟兄的琴聲一對比,就發現了不同之處。孟澤的琴中有情,而喬湘兒則是無情之音,雖然悅耳,卻不能引人遐想。
月兒掛著漆黑的天際,月華如實質般,泄在夕泱的白袍上,如覆上一層銀光,高雅尊貴。
手指之下,琴弦撥動,帶人進入空曠山野,月夜下溪流潺動,月兒似害羞,躲入雲霞之中。梅花一瓣瓣從山野飄出,粉紅的桃瓣如女子的臉蛋,有著女子的靦腆。畫麵漸變,千裏江山,萬裏雪飄,懸崖一枝傲梅獨開,高潔不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