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處河海交彙處,七月的影城並不炎熱,反而因為時不時的陣陣清風顯得十分舒適宜人。晴天的午後,溫暖而不失涼爽。
欣兒坐在牛家院子裏幫牛大嫂摘菜,在即將摘完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在大喊:“不好了,出事了,有人在大街上被打死了!”
牛大嫂一聽,立馬就慌了,因為自家丈夫今天很早就出門了,按說午時便該回來了。本來也沒怎麼放在心上,以為可能是有什麼事耽擱了吧,但現在聽到這個消息,不禁擔心起來。
“欣兒,你在家裏看一下,我想去一趟。”
“大嫂,不如我和你一起去一趟吧。”
牛氏一想:多個人多個照應。況且,若是真的出了什麼事,自己怕是也拿不了主意。便點頭同意讓欣兒同去。
兩人到了大街,擠進人堆裏一看,發現出事的人中並沒有自己要找的人,不禁鬆了口氣。仔細聽圍觀的人議論,半晌,終於弄清楚是怎麼回事。
原來也並不算是什麼事,至少並沒有鬧出人命。這打人的是影城裏出了名的無賴付天,此人一向驕橫跋扈,仗著自己的大哥是城主愛將為禍鄉裏。一來確實是忌憚他大哥的勢力,二來他也並未惹出什麼大事,於是鄉裏人對他多是忍讓,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卻不料此番竟鬧得差點出人命。
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話說那付天因一直以來無人敢過問其所作所為,心中自是以為了得不已。今日又夥同一幫狐朋狗友在外玩樂,在太和酒樓見到一單身美貌女子,於是在一幹損友的慫恿下出言調戲,卻不料此女性子性子極其的剛烈,竟在羞憤之下以頭撞柱求死。
這下可把眾人給嚇住了,原本喧鬧的酒樓突然一下子變得極其安靜,似乎一顆針掉到地上也能聽得清楚。鮮紅的血液從女子的額頭不斷往外流,不一會就把地板染成了赤色,而女子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整個場麵十分血腥。
終於,有人忍受不了這樣詭異的氣氛,大叫了一聲。眾人這才回過神來,開始議論紛紛。
而肇事的付天則完全傻了,自己雖然頑劣,卻從未想過鬧出人命!一下子,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耳邊充斥著幾個朋友催促自己離開的聲音,可腳卻像是生了根,完全無法動彈,腦海中不斷重複著剛才女子以頭擊柱的一幕。等付天徹徹底底回過神來,原本與自己同來的人早已不見蹤影,隻有自己一人傻傻地站在原地。
此時周邊已圍滿了看熱鬧的人群,議論紛紛。欣兒擠進人堆,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圖景:血流滿地的女子和呆傻的男子以及喧囂的人群。
仔細地觀察之後,欣兒皺起了眉頭,這女子並未氣絕,如若及時就醫也還有救。雖不想插手管閑事以免惹禍上身,卻又不忍一條人命就這樣在自己麵前逝去,欣兒終是開口道:“這位姑娘還有救,麻煩快請最近的代夫過來!”
欣兒的話讓圍觀一幹人等全愣住了,他們誰都未曾想過這女子還活著,畢竟女子撞柱之後便一直未動分毫,一點也不似還活著。於是有人忍不住說道:“這位小姐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若這女子還有救,我們這些人竟會見死不救不成?”
聽到這話欣兒先是一愣,片刻回過神來,不禁皺起眉頭,自己倒忘了,這傷在那個年代的確不算是什麼,畢竟那時的醫藥科技發達得令人難以想象,隻要你在世上還留有一絲痕跡,那麼你就不能算是死絕了,何況還有一口氣在。可在這個年代,幾千年前殷商,怕是根本沒救吧。
“你是說她還有救?”付天急急問到。
欣兒沒有回答,隻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之中:救?還是不救?救了她那自己便很可能會惹上極大的麻煩,自己的直覺從來沒有出過錯。可若是自己不出手相救,那,此人必死無疑!
“你把人抱進客棧內的房間了,然後準備好熱水。”自己終究是不夠狠心阿,歎了口氣,欣兒率先離開。
身後跟著輕輕抱起女子的付天,走進最近的一間客房,然後將門閉上。讓付天把人放在床上,然後直接拿出一顆藥喂進女子口中,又給她喂了些水。欣兒輕輕把女子放回床上,再幫她拽好被子。不理會立在床邊目瞪口呆的男子,欣兒開口道:“好好照顧她,應該再過三天就會醒來。”
“阿?”
“你就這樣走了?”
停下已跨出門檻的腳,欣兒頭也不回地說道:“她已經沒有什麼危險了,而且你會照顧好她的,不是嗎?”
眼看女子的身影消失,付天張了張嘴,卻終究什麼也沒有說,默默轉身回到房間。
回到牛家,欣兒鬆了口氣,也許是真的自己想得太多了吧!搖了搖頭,自嘲道:真是的,自己在那種地方待久了之後,越來越多疑了。
欣兒沒想到的是,這一次的出手真正使自己離現在這種平淡快樂的時光越來越遠。而這次遇到的兩個人,又將會對自己的人生造成多大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