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歸那一擊,使足了氣力。未攻到跟前,周中雲便已覺得一股強風迎麵吹來,心中大叫“我命休矣”,這已是他今晚第二次撞上鬼門關了。突然虛心柔一個閃身,已然擋在周中雲身前。周中雲不由得心中暗暗叫苦,也不知哪兒生出來的氣力,伸手便往虛心柔身上推去。
一眨眼間,便有兩道人影橫飛出去,其中一個自然是周中雲了,另一個卻是那秦不歸。原來在這間不容發的一瞬間,虛心柔伸開玉手,擋住了秦不歸全力擊出的一拳。秦不歸頓時頓覺這一拳好似打在磐石上一般,立即被一股強大的力道反彈了回來,因此飛了出去。而周中雲也是如此,他推人不成,也反倒被推飛出去,好在他不曾有得內力,若是如此,此時五髒六腑必定受到震蕩。
秦不歸掙紮著爬起來,他實在想不到一個少女,內力居然也如此深厚。聯想到他先前奪自己兵刃的手法,此時突然醒悟。江湖上傳說有一門專奪人兵刃的功夫,叫折梅手,聽聞隻有靈鷲宮的人才會使……思及於此,再也不敢停留,趕緊一瘸一拐的逃走了。
月光下,周中雲屁股摔得好不疼痛,他忍痛爬了起來,見已不見了秦不歸,隻有虛心柔呆呆地楞在那裏,雙眼奇怪地看著自己的雙手,像在思考著什麼。
原來虛心柔此時在想:“為什麼這人要打怪鼠熟?為什麼打到我手上,卻又自己躍開受傷?”她努力地想找到原因,卻怎麼也想不明白。她可不知道是自己的內力將秦不歸反彈開,秦不歸這才受傷。待得周中雲捂著屁股,仰頭看著她時,她這才緩過神來。
周中雲見她不曾有事,又不在了秦不歸,心下大安,想起她白天為短腿小黃狗治傷的手法極為專業,便央求她趕緊給師父馮臼看看傷勢。
而馮臼剛才一心專注於虛心柔與秦不歸的較量,卻是忘了疼痛,居然較之先前離比武地點近了數步。這時聽了周中雲求人來看自己傷勢,突覺胸中血氣翻湧,知是體內劇毒發作忙引內力,想要壓將下來。但這毒氣好不凶猛,登時朝五髒六腑攻將進來,內力卻是怎麼也抵敵不住,“啊”得一聲,立時暈了過去。
虛心柔見情況緊急,忙從懷中取出一套銀針來,她既無需把脈,也不檢查其他情況,取出銀針便紮。若是常人如此,任誰也是信不過。可她在白天已然有聽聲就能分辨犬傷的能耐,且又是三下五除二就將那短腿小黃狗救了起來,是以周中雲對她是深信不疑,相信她憑看師父的氣色便知道他傷得如何。
隻見虛心柔在馮臼心髒周圍筋脈上紮了數針,又在肺經雲門、中府,心包經天池穴上各紮一針了一枚。銀針中空,不久就從雲門、中府、天池穴中流出黑血來。她怕毒血流不幹淨,又抵住馮臼後心靈台穴,催動功力,助馮臼排毒。
過了一盞茶時分,馮臼慢慢轉醒。虛心柔拔了銀針,對馮臼道:“你體內天麻補毒雖尚未清盡,但於你已經無害。以後隻需慢慢調養,這點餘毒對你不但無害,反倒有利得緊。”
馮臼點了點頭,暗運功力,行於周身。雖說氣若遊絲,但比之天麻補毒發作時處處受阻,自是不可同日而語。不由得對那少女又是欽佩,又是感激。
周中雲見師父已然無事,心中好奇,便問虛心柔道:“什麼是天麻補毒?”
柔柔道:“天麻補毒,是綜合天壓根、麻心皮和補神花三種神經性藥物提煉而成。這種毒少量服用,可以慢慢提升人的潛能。若是服用得多了,雖在一定時間內能大幅提升功力,但時間越久對髒腑傷害就越大,要恢複也就越難。待得毒氣攻心,那便神仙也難救了。”
周中雲雖不明白天壓根、麻心皮和補神花到底是什麼草藥,但終於明白,為什麼師父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變得如此了得。心中對師父那是更加感激,問柔柔道:“那我師父這種情況要多久能好?”
柔柔估算道:“嗯……我想大概要一年半載左右吧。”
周中雲一敲腦袋:“要這麼久?”拉著柔柔衣袖,笑臉相迎,“有什麼辦法能快一點好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