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槐姑姑(1 / 2)

我叫薛東風,九一年出生在川渝地區一個偏遠的小村莊——關水村。

我們村的名字很奇怪,從我懂事開始我就覺得很拗口,也不止一次問過我外婆,為什麼周圍村子名字不是看楊就是小石,不是大周莊就是小周莊。

大多村莊都是照著姓氏命名的,怎麼偏偏到了我們村子叫什麼關水村了?

每次問這個問題,我外婆臉上都會露出那種高深莫測的神情出來,那時候我小,根本看不懂她為什麼忽然臉色晦暗,後來長大了才知道,她那個表情叫忌憚。

之後的一天,我外婆終於在我不知道第幾次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摸著我的腦袋告訴我:“崽兒,你記好了,關水關水,這名字的意思就是把水鎖在咱們村子裏。”

“為什麼要把水鎖在咱們村子裏啊?”那時候的我才五歲,但已經懂事,知道問出心裏的疑惑,“外婆,水要怎麼鎖住啊?”

這個問題外婆沒回答我,而是笑了笑之後背著手出去了。

那時候正是夕陽西落,外婆整個人籠罩在紅色的光裏,影子在地上被拉的老長,本來想高聲喊外婆的我忽然就不知道該怎麼張嘴了。

而那時候的我也不知道,往後一係列的事,都是從這天開始發生的……

“東風,你姥姥呢?”我媽做好飯從廚房出來,兩手在身上抹了抹。

我指了指外婆離開的方向說她出去了,我媽嘀咕了幾聲又鑽進了廚房,我轉身就跑回屋子裏找薛南風去了。

薛南風是我的姐姐,我們兩個是同胞的雙胞胎,她先我一分鍾從娘胎出來,我則是落後一分鍾的弟弟。

對於這一點我向來是不服氣的,一直說是她搶了我的路,肯定是在娘胎裏給我使了絆子,所以她才能做姐姐,不然她那麼弱不禁風的,怎麼能做姐姐呢?

每每我這麼說的時候,薛南風都會毫不客氣的抓起手邊的東西砸我,嘴裏大嚷“薛東風,你再不叫我姐姐,我晚上讓槐姑姑抓你!”

薛南風嘴裏說的這個槐姑姑,是我們村東頭的一棵老槐樹,那樹粗的,五個人勉強才能抱住,也不知道長了有多少年了,我姥姥說她小的時候這槐樹就在,當時就是這麼個大小,長了往少了說應該也有百年了,一直是不老不死的立在村頭。

村裏的人都說那槐樹裏住著神仙,叫什麼槐姑姑,是咱們關水村的護村神,關於槐姑姑的事更是被傳的神乎其神,每隔個幾年都要有人說自己看見槐姑姑了。

我和薛南風最愛聽槐姑姑的故事,隻要是有人說自己看見槐姑姑了,不出一小時,我和薛南風指定就跑到人家家裏纏著去聽故事了。

在我聽過的這些關於槐姑姑的故事裏,劉大柱是我覺得最真實的一個。

劉大柱是我們村子出了名混人,三十多歲了還是鐵光棍一個,耽誤的他下麵兩個弟弟到快三十了才娶了媳婦,兩人好容易有了媳婦,那肯定是抓緊一切時間為劉家開枝散葉,劉家倆媳婦前後腳都懷孕了,本來劉大柱娶不著媳婦就夠心焦的了,這下真是跟吃了鐵鉛似地難受。

說實在,劉大柱這個人心性是不壞的,長的又不賴,就是實在太有色心了,聽我姥姥說他做小孩的時候就愛爬人家窗戶,最樂意幹的事就是大晚上不睡覺偷摸跑人家家裏去偷看人家夫妻,小的時候愛偷看,長大了就愛偷人。

你說你好好正經處個對象不行,非要去偷人家媳婦,還樂意往寡婦家裏鑽,就這混樣子,別說是關水村的人了,十村八店兒的就沒有人願意把閨女嫁給他的,他家裏又因為窮的厲害,結果混到三十多歲還是鐵光棍一條。

可能是因為娶不到媳婦心裏實在鬱悶的慌,他後來又染上愛喝酒的毛病,喝起酒來從來不管黑天還是白日的,一來了興致就喝個酩酊大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