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忍受陌生人的惡意,卻接受不了親人的漠然。
還有楚盛鈞,那些照片是蘇蘊雨曝光的他不可能不知道,為什麼她醒了以後一句話都不提,隻是說解決好了,怎麼解決的?她怎麼沒聽說……想起之前看到的,楚盛鈞和蘇蘊雨一起挑鑽戒,雖然後來他解釋了那枚是給她挑的,可是,他手上戴的那枚當時明明是和蘇蘊雨的手靠在一起的,分明是情侶對戒,安逸不敢往下想。
她顫抖著,能不能不要這麼輕易地原諒傷害她的人呢?至少,至少也應該讓她知道一下吧,這樣她才不會覺得自己受過的傷害都是活該的。
這時候車停下來了,安逸抬頭一眼,居然還是到了楚盛鈞的別墅,可是她現在根本不想見到楚盛鈞。
安逸從包裏拿出紙巾,擦幹了眼淚,往外看了一眼,正看到楚盛鈞的車往外開著,她剛想叫司機開走,結果那輛車停下了,楚盛鈞下車,微皺著眉頭,快步往這裏走來。
安逸跟司機說:“快走。”話音剛落,楚盛鈞已經到了麵前,敲了敲後窗。
安逸有點不太想理他,一直看著司機,司機現在也不敢輕舉妄動。
楚盛鈞直接打開車門,“安逸,你知道我打了多少遍電話嗎?怎麼不接?”
安逸往裏麵轉了轉頭,“不知道。”
“好吧,我們先回家。”這時候,楚盛鈞的口氣也明顯冷了幾分,安逸能聽出這是他發怒的前兆,她也不想在別人麵前鬧得太難看,安分地付了錢下車。
“先陪我把車開回去好嗎?”
安逸懶懶地說:“自己去。”
楚盛鈞抿了抿嘴唇,一手箍著她的胳膊,一手放在她腿彎處,直接用力把她抱起來,安逸掙紮,“你放開我,你幹什麼?”
他轉身把她丟進自己車裏,還沒等安逸坐起身,他已經坐到駕駛座上落了鎖,發動汽車,開回自家的院子。
安逸在後麵端好以後,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楚盛鈞停下車在原地做了好一會兒,才下車,打開她這邊的車門,手撐在車上,探進去,關切地問:“你今天發生了什麼?”
安逸往裏麵坐了坐,明顯的不想理他。
“你知不知道我打你的電話沒人接我很著急,怕你又出什麼意外了,結果回來以後你就這麼對我?”楚盛鈞歎了口氣,“好吧,你說啊,今天和安暮發生了什麼?”
不提安暮還好,一提他安逸委屈和怒氣一起網上冒,她有氣不能撒到安暮身上又不能撒到蘇晚身上,最後隻能撒到楚盛鈞身上。
“別說了,表麵一套背後一套,你不覺得自己特別假嗎?”話一出口,安逸就後悔了,他從不是那種人她也知道,可是話已經說了,她現在收回也來不及了,隻好板著臉。
楚盛鈞垂著眼睛看她,也坐了進去,緊緊地盯著她,伸手去碰她紅腫的眼角,“你哭過了?”
安逸十分難受地又往旁邊移了移。
楚盛鈞沉聲問:“說吧,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過了一會兒,見她還沉默,他又開口,“說吧,不然我就去問安暮。”
安逸閉了閉眼睛,“我現在很混亂,你不要逼我好嗎?你說過會尊重我的。”
“所以我隻能幹著急?還要被你莫名其妙的冷落責怪?安逸你做這些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尊重我,我現在隻想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麼,剛剛我已經問了你好幾遍,你對我是什麼態度?”
安逸被他說得啞然,她輕笑兩聲,“你問了好幾遍沒問出答案就這麼生氣,那我呢?我發現被人從頭瞞到尾我難道不應該生氣嗎?”
楚盛鈞額頭狠狠地一跳,“你說什麼?”
“別裝成不知道,你敢說,蘇蘊雨曝光我的照片讓我當麵出醜你不知道嗎?”
楚盛鈞坦然,“這個我早就查到了。”
“那你瞞著我是什麼意思?”
“我沒有故意瞞著你,而是,如果告訴你,你能怎麼做?和蘇家反目還是去找蘇蘊雨?中間還夾著品桓,你不會比我當時的處境好一點,現在蘇蘊雨已經出國了,永遠不會回國,我覺得這對蘇家和蘇品桓來說夠了,至於蘇蘊雨本人,有個人比我們怎麼懲罰都有用。”
“對我來說呢?”安逸幽幽地反問,“你不問問我的意思嗎?你們這樣瞞著我很有意思嗎?”
楚盛鈞有些不耐,“所以我問你指的是什麼?”
安逸怔怔地看著他,“所以安暮為了蘇晚瞞著我的那件事你再也早就知道了?”
楚盛鈞默然。
“為什麼不讓我知道?”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就知道我為什麼不想讓你知道。”楚盛鈞忍無可忍,拉過她,大手給她擦著眼淚,“你當時為了那件事情都敢自殺,我要是再告訴你,是想讓你再自殺一次?安逸,你要是真有那麼堅強,我什麼都告訴你,可惜一遇上事關你家裏的事情,你哭的都什麼時候都快。”
安逸扯過紙巾擦著眼淚,卻發現根本越用越多根本擦不完,被攔進他的懷裏,她忍不住把臉緊貼著他的肩膀。
“我當時真的有那麼不討人喜歡嗎?為什麼安暮寧願維護綁架他的人的女兒都不願意伸手救救我,他可是我親哥哥啊。”
楚盛鈞歎了口氣,忍不住勸起來,“安暮當時也還小,他事後肯定也覺得這麼做不對,你看他這麼多年都在國外沒回來過,而且看看他對蘇晚的態度。”
不夠,這些都彌補不了她當年所遭受的。
楚盛鈞怕安逸再出點什麼差錯,一個下午都在家裏守著她,安逸這次情緒很快就穩定了,她躺在楚盛鈞懷裏,忍不住問:“你真的和蘇蘊雨沒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