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睡夢中無意識地收了收放在她腰上的手,沒從夢裏完全抽離出來的安逸觸電般掙開他的懷抱。
楚盛鈞睜開眼睛,沉聲問:“怎麼了?睡迷糊了?”說著他皺眉把她重新拉回懷裏。
安逸深吸一口氣,對著他笑了笑,“渾身難受得睡不著,想衝個澡去。”
他低頭看著她,不做聲。
安逸隻當他默許了,輕輕掀開薄被,但是他的手在腰上箍著她根本沒辦法下床。她回頭看他,隻見他盯著自己,眼神迅速暗下了幾分,嘴角邊還噙著一抹笑。
“討厭!”安逸半真半假地嬌嗔著,使勁把他箍在隻腰上的手一根一根手指掰開,閃身下了床,從床頭拉過條床單嚴嚴實實地遮住身體,往浴室走去。
終於離開了,安逸不由地舒了口氣。
安逸把自己整個人丟在水裏,腦子裏閃過剛剛做的那個夢,想起自己在夢裏竟然妄想要阻止當年那個交易……她自嘲地笑笑,如果沒有那個交易,如今的自己又會是怎樣一副墮落不堪的模樣?
他是她至高無上的神,她是他親手造就的人。
這種事情是從開始就注定好了的,任誰也更改不了。
安逸看著鏡子中那個女人,越看越像他親手做成的,專供主人玩樂的木偶,一顰一笑都不是自己的。
洗完過後,安逸習以為常地從房間拿他的襯衣穿上,不得不說,女人真空穿男人的襯衣真的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黑色的襯衣鬆鬆垮垮的套在身上,露出白皙細膩的脖頸,精致好看的鎖骨還有一雙修長勻稱的美腿,在月光下泛著瑩瑩的光,好不誘人。
正愣神間她已被圈進一個火熱的懷抱,安逸反射性的想要掙紮,聽著他對著她的耳邊吹氣,“乖。”
鼻尖嗅到熟悉的屬於他的氣息,安逸在心底無力地歎了一口氣,身體一寸一寸地軟了下來。她跟他在一起的晚上總是做惡夢,這樣也好,既有事情做還能順便討好著他,何樂而不為。
淩晨的時候,安逸是被一陣震動聲吵醒的,這兩年她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睡眠很淺很淺,有的時候他稍微翻翻身她都會瞬間醒來,就這樣看著他整夜整夜地不敢睡。
楚盛鈞接起電話以後壓低聲對那邊說:“很急?那我馬上趕回去。”他的聲音裏隱隱還帶著幾分困意。
一陣窸窸窣窣過後他穿戴好,安逸“唔”了一聲,“你幹嘛去?”她打了個哈欠,裝的好像沒睡醒一樣。
他撫摸著她露在外麵的肌膚,有些不舍,最後給她拉好了被子,低聲在她耳邊說:“我有點事需要馬上趕回E市,讓舒齡留下一會兒來給你送衣服做飯。”
看著她半睜著眼睛一臉迷糊糊的樣子,他一笑,俯下身,手撐在她身邊,吻了吻她的額頭,“乖,你接著睡就行。她不會來得太早。”
安逸點點頭,困倦地閉上眼睛。
聽到關門聲以後,她慢慢睜開眼睛,裏麵一絲睡意都沒有。
昨晚那件襯衫皺巴巴地掛在身上很難受,安逸皺著眉頭從冰箱裏拿出一包牛奶,撕開一個小口慢慢地喝著。
八點整楚盛鈞的特助舒齡來給她送衣服送飯,一聽到敲門聲,安逸馬上揉著眼睛裝出一副剛醒的樣子去給她開門。
“早。”舒齡麵上帶著笑意,把手裏的包裝袋雙手遞過去,“這件衣服是楚總親自挑的,看看是不是你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