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雅第一次聽灰姑娘的故事,全得益於“豬小姐”。
在夏天知了不停的聒噪聲中夾雜著豬小姐斷斷續續的聲音,“我姐姐說……以前有一個王子……恩,不對”她用黑漆漆的雙手拍了拍臉,接著說:“以前有一個有錢人,他有兩個老婆…恩…也不對…他以前有一個老婆,後來這個老婆死了。又找了一個老婆”
說道此處,她像想起什麼似的,把手一拍盯著馬雅一陣瞧“就像你爸爸一樣,姐姐說馬伯伯以前有過一個老婆,不過後來病死了……這麼說你和灰姑娘好像”豬小姐越說越興奮,一點也沒有注意到馬雅蒼白的臉色……
當天晚上,馬雅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她一邊祈求著自己不是灰姑娘,希望媽媽是自己親媽媽。一邊又忍不住想著若自己是灰姑娘就一定會遇到王子,一定可以離開現在的生活……
她實在不想忍受媽媽的沉默與卑微,忍受不了爸爸的冷眼相看和醉後的惡語相向。
但是她卻不知道,就算她是灰姑娘,也不一定有王子這種稀有生物的存在。
當村裏的公雞開始打鳴,馬雅就從床上起來了。她不是不想像其他小孩一樣睡懶覺,而是不敢,她不敢等爸爸來叫自己起床,因為爸爸會板著臉把她從床上扔下來。
即使她起床更本無事可做,她也不敢等爸爸來叫自己起床。
實在是太早了,爸爸還沒有起來。馬雅知道他幾乎都要在媽媽把飯做好後才會起床。除了幾隻雞在周圍時不時叫幾聲,清晨的農村實在太安靜了,知了也還沒有起床,家裏的大灰狗也在土堆裏一動不動。
馬雅無措的站在廚房門口看著母親忙來忙去,而自己卻不知道要做些什麼。
“滾出去…咯咯噠…自己沒有個屋一樣……大清早的到處跑……”聽見隔壁奶奶罵罵咧咧的聲音和雞叫聲,她無奈的轉過身走向隔壁。
她想,為啥那隻雞總喜歡去奶奶家呢?奶奶總是罵它打它,它卻總是喜歡去奶奶的房裏,每一次都是被攆出來,甚至有時候她還看見奶奶用腳踢那隻雞。可是它卻好似不怕疼痛一樣,死性不改。
後來,馬雅終於忍不住問了村裏的劉嬸這件事情。多年之後她仍舊記得當時劉嬸的回答。“你說那隻雞啊,它這是感恩呢。你不知道,那是你奶奶分家分給你家的雞,原先這隻雞是你奶家的。它是你奶奶當年從路上撿的,翅膀和腿都受了傷。一準是雞販子開摩托不小心掉的……哎,畜生都知道感恩……有的人喲,連畜生都不如……。”
馬雅知道劉嬸想說的是村裏的二奶奶的兒子兒媳不管二奶奶的事情,但是她不敢多說什麼。
看著雞安全的從奶奶家門口出來,馬雅便急忙把它攆的離房子遠遠地,馬雅天真的以為隻要遠離家裏那隻雞就是安全的。 假期過得枯燥而無味……馬雅每天在打豬草、喂兔子、剁豬食、掃地以及和豬小姐跳皮筋中度過……除了時不時被奶奶和嬸嬸罵咧兩句賠錢貨,被喝醉或者打牌輸錢的爸爸打過兩頓之外,假期過得分外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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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手上路……。多多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