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還是不見(1 / 2)

離春節還有十多天,外麵開始傳來零星的、三三兩兩的爆竹聲。

淡然穿著家居服,在賣力地打掃房間。其實,已經請了小時工,裏裏外外已經徹底地打掃過了,但她還是堅持把邊邊角角的細節自己再仔細清理一遍,沒辦法,她有點小潔癖。照常說時間是充裕的,但她想快點做完這一切,因為丈夫李陽今年非堅持要去她的家鄉過春節。

其實她內心並不渴望,甚至她根本就害怕回去。可妹妹今年也回家,她就必須回去了。自從十七年前妹妹被小姨接走,她就去看過兩次,最近的一次是在和李陽結婚前。

直直的、亮亮的、黑黑的、過腰的長發被她盤在了頭上,完全露出了她那白皙、光滑、平整的額頭,她的頭發特別濃密,發際線很低,身材嬌小,照理說就應該高高的盤起來,完整地露出清麗的麵容,可她偏偏整天把頭發散散地披著,頭簾也長得擋住了黑黑彎彎的眉毛。

蒼白的臉,尖尖的下巴,本來就缺少血色卻從來不上口紅的嘴唇,配上她那些黑的、白的、淺灰的,古典風格的衣服,更顯示出了她的寥落與清冷。

玲瓏不止一次提議她把頭發梳成馬尾或盤起來,她總是微笑著搖搖頭,仿佛這樣就會暴露出她的心事與內心的傷疤。

蹲得太久了,她緩緩站起後半天沒敢動,腿有些麻了,頭也有些暈。

“啲·······啲·······”,手機在茶幾上震動了兩下,有短信進來了。她慢慢地、一瘸一拐地走到沙發跟前,緩緩坐下,拿起手機,上麵有兩個未接電話和一條信息,都是同一個號碼,是個陌生號碼。她想刪掉,轉念一想又打開了信息。

上麵竟赫然寫著:“暖暖,我能見見你嗎?千萬別拒絕,求你了!我已經到了你所在的城市。”

······

這次是真的眩暈了,她一隻手按在劇烈跳動的心髒上,另一隻胳膊拄在茶幾上,用手支住了頭。大腦在迷迷糊糊中飛速旋轉。

信息裏沒有署名,但她知道一定是他。

天啊!他如何知道的我的電話?誰告訴他的?是誰這麼多事?!是玲瓏?不能啊!她應該不敢,也不會啊。因為她一字一句地對她說過,如果把電話號碼告訴他,就與她割袍斷義,形同路人。

那他是怎麼知道的?天啊!虧了剛才怕吵醒兒子,把手機調了震動,要是聽到了那個電話,鬼使神差地接了怎麼辦?!!!

現在我該怎麼辦?見,還是不見?

她的頭嗡嗡直響,六神無主,臉色更加蒼白了,·······

“姑娘!你看這個顏色行嗎?”丈夫李陽邁著大長腿興衝衝地快步走了進來,手裏舉著一個精致的包裝盒。她慌張地站了起來,下意識地把手機裝進了口袋。

首先映入李陽眼簾的是妻子那高高盤起的頭發,他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閃閃發亮,“姑娘,你······這樣太漂亮了!你早該這樣梳頭發!”

“······啊,是嗎?······”她的聲音很輕,嘴唇哆嗦著,神色很慌亂,臉色蒼白得嚇人。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他用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涼涼的,濕濕的。

“出汗了?屋裏不熱呀。”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看到了水盆、抹布和膠皮手套。眉毛立馬擰在了一起,“小時工不是已經幹過了嗎?為什麼你還要弄?”他想說“你腦子有病啊?”但喉結動了動咽了回去。

“去臥室躺會兒吧。”說著抱起了她向臥室走去。他高大的身軀抱著她像抱個孩子。

幾步跨到了臥室,給她脫掉了外衣,蓋上了被子。她緊閉著眼睛,緊閉著蒼白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