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往日,她來到郗越的房間清掃,目光掃過木施上胡亂搭著幾件衣服,不禁笑了笑,男人有時候還真不會自理。她將衣服裝進了木桶中,在下房打水清洗幹淨,晾了起來。
入夜,房中燈火冉冉,白如茵正仔細地縫補著手中的衣服,臉上沒有疲憊,而是滿滿的幸福。窗外高大的身影靜靜佇立,凝視著屋內嬌小的背影。
線一針一針穿過青色的棉布,也一點一點烙進他心裏。
那顆早已悸動的心,再也無法遏製這情愫的滋長。
叩叩——
沒人?
“郗校尉?”白如茵靜靜地站在門外等待回應,可依然毫無動靜。她抬起手微微用力,門被輕易推開,而裏麵沒有半個人,甚至可以說無半點兒居住過的痕跡。她大步跨入房間,桌上整齊地放著茶具,茶是她昨天幫他泡的,卻完完好好地放在那裏。被子跌得整整齊齊的,衣服卻被帶走了。白如茵無力地坐在地上,任眼淚模糊雙眼。
無論她怎麼做,他還是走了、、、
書房中,秦淵正凝神揮筆,桌上還放著一封拆開的信。淡淡的墨跡浸透了紙,看來是才寫不久被匆忙折好的。
窸窸窣窣,衣服拖地的聲音逐漸傳來,秦淵停下筆,起身走至門前,剛把門打開,一個嬌小的身影便撞進懷裏。
還未看清眼前的事物,身子便已騰空,許嫣兒驚叫一聲,趕緊攀住眼前的人,佯怒在他胸膛上捶上一計。
“怎麼到書房來了?”秦淵將她放在自己腿上,讓她依進自己的懷裏。許嫣兒坐直身子,也不繞彎,開門見山問到
“郗校尉去哪兒了?”本來滿含笑意的臉冷了幾分,他就知道會這樣。最近愛妻花在自己身上的時間漸少了,成天在他耳邊提到那兩個人的名字,以至於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缺乏魅力了?
“回軍營了。”簡單冷氣的回答,許嫣兒明顯地聞到他身上散發的酸味兒,她好笑地抬起小臉,討好地送上自己的吻。
“好夫君,等他們的事辦成了我就天天纏著你可好?”柔柔的聲音輕饒在秦淵的耳邊,心中再多的不悅瞬間蒸發,冷凝的臉恢複了最初的溫柔,腦袋更不受控製地點了點。許嫣兒看見他的反應,心裏竊喜,這下可以好好解決她心中的疑惑了。
“他什麼時候走的?”秦淵看了她一眼,將桌上的信塞到她手中。
“昨晚上,把信放在桌上就走了。”許嫣兒專注地看著信上簡短的幾行字,大略看懂了信裏的意思,什麼不敢耽擱、什麼整頓軍隊、什麼跟什麼?反正就是為自己的落跑找的一係列借口。許嫣兒翻了翻白眼,將信丟回桌上,一股腦地攤回丈夫懷裏。
“今天早上白姐姐來找我,她哭得好傷心呢,我還第一次見她哭。”秦淵低眸看著她渾圓的肚子,手輕柔地撫著他們即將來到世間的孩子。
“嫣兒,有些事情不能強求,郗越有他自己的原則。”這話許嫣兒就不愛聽了,什麼原則?當初他們相遇不也沒遵照原則。
“那當初你為何將我帶回府?你不也有你的原則嗎?”那就是將軍府從不收年輕女子。
“嫣兒,那不一樣。”
“怎麼就不一樣啦!那你說,他的原則是什麼?”許嫣兒有些動怒,黛眉微蹙地看著他。秦淵自然也不再激她,連忙低聲安慰。
“好好好,你別激動。”秦淵環著她,目光望著對麵牆上的掛畫,眼色逐漸暗沉。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哇啦哇啦,一係列關於郗越的過去以及他為何成為秦淵最忠實的部下的緣由灌入了許嫣兒的耳朵,聽到後麵,她竟不爭氣的哭了,哭他的命運、哭他的感情。
“那、那麼說,他、那條傷疤就、就是那時留下的?”許嫣兒抽咽著鼻子,秦淵低眸,看她那模樣,有一絲好笑,她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愛掉淚了。
“那個女人成了他心中的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口,不知道白姑娘能否將它縫補?”屋內沉沉的聲音傳來,驚醒了站在外麵發愣的人兒。白如茵睜大了杏眼,沉浸在自己剛才所聽到的一切中,粉拳在袖中緊握。倏地,她轉身離去,那堅毅的背影逐漸消失在長廊的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