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朝陽初升,東玄古城沐浴在金輝中,金燦燦的一片。
遠遠望去,十餘丈高通體漆黑的城牆,滄桑古樸。牆體上幽黑色的浮雕,飛鳳遊龍,凹凸有致,栩栩如生。古城之中,街區縱橫,城邦大道角落胡同,都頗具東方特色。街道兩旁,甲第星羅,鬥拱飛簷。
九重城闕深深落,煙塵從此不再起,用來形容東玄古城是極為貼切的。
城邦偏南,有一間木屋在那靜靜矗立著,在甲第星羅的東玄古城裏,雖不起眼,卻最特別。屋裏,三房環抱一前廳,簡單幹淨。前廳中,一張書案,兩張椅子,雅致簡約。書案上,文房四寶,一應俱全,清風脫俗。
可以想象,這屋子的主人應該是個閑情逸致的雅人,或附庸風雅的奇人。
但事實並非如此,這間木屋的主人,名為古逸,隻是一個有故事的少年人。
此時,少年坐在書案前,凝視手中畫卷,怔怔出神。畫卷中並沒有落款,但無疑是出自少年之手。
畫卷裏,這是一個極其美麗的女子。眉若遠山,清麗脫俗的氣質躍然於畫卷上,眸似秋水,仿若在深情地凝望著少年,皓齒如玉,嘴角微微揚起間透露著一抹嬌俏。
當目光落到女子的那一抹嬌俏之上時,少年的嘴角不自覺的也跟著微微揚起。嘴角揚起間,少年那張清秀中略帶著稚嫩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光彩。但這一絲光彩,卻掩不去那一抹病態的蒼白。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苦藥味,桌案上的藥不知道放在那多長時間了,早已涼去。苦味撲鼻,令得古逸稍稍皺了皺眉,他將目光移開,落在那碗墨綠色的藥上,嘴角微微露出一抹苦澀。
掐指一算,畫卷中女子離開已有兩年,去了一個並不算很遙遠的地方。但對古逸來說,卻可望而不可及。
“依依,在那裏,想必你早已是萬眾矚目的一個了吧!”
胸前的呈心形的玉墜,是少女離去前給他的唯一信物。玉墜落在手心,頓時涼意嫣然,少年心中思緒百轉。
生而相守,死而相依,這本是一對玉墜,合起來就是生死相依。女子把‘生而相守’給了他,便是在激勵他無論如何都要努力活著。如若真的是時命不在,她也會死而相依。
生而相守,死而相依!這是一個沉重的承諾!
古城中,一條由青磚砌成的大道,直直通往東玄古城的最南端,那裏便是神念學塾所在。
大道寬闊平坦,很多的青磚都已被磨得發亮,還有不少能夠看到風化的痕跡,散發出滄桑古樸的氣息。也不知這條大道存在多長的歲月了,隻是知道它一定承載了很多曆史的洗禮。
一代又一代的學子,從這裏走出,成長為威震四方的人雄俊傑。
古逸很喜歡這條青磚大道的入夜和淩晨。
因為,在那樣的時分,這裏有一種特別的靜謐,能讓古逸尋找到內心的平靜。
所以,古逸常常選擇在淩晨就出門,入夜才從神念學塾離開。因此來到東玄古城後,古逸極少出現在公眾視野裏。
神念學塾裏邊的人,見過古逸麵孔的不多。但他的名字,在神念學塾裏卻不陌生。
半年前,古逸被洛天安排進入新成立不久的古殿堂,成為古殿堂的第一位開山學子。古殿堂的成立來得很突然,突然到讓人感覺像是在成立臨時避難所。洛天塾長沒有給出誰是明確的殿主,也不見從天地兩殿的長老執事們裏調誰過去任職。
換而言之,這個新成立的古殿堂和空殼子其實沒什麼區別。到目前為止,古殿堂隻有兩個人,一個是已知的開山弟子古逸,另一個則身份不詳。
正所謂,人的名樹的影。雖然古逸幾乎沒有在公眾視野露過麵,但他的名字早已在學塾中傳開,人人都知道新成立的古殿堂來了個新麵孔。
時值清晨,青磚大道上已是人來人往,幾乎清一色的少年少女,都是神念學塾的學子。
古逸不疾不徐走在這條青磚大道上,大約走了一柱香的時間,轉過數個拐彎之後,前方那雄偉的神念學塾已是隱約可見。
視線裏,神念學塾很雄偉,厚重的朱門敞開著,一股滄桑之感從裏散發而出。從整體上看,神念學塾那高達數十丈的建築,宛如一座高塔,矗立在長寬千丈的廣場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