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萍,你現在在哪呢?”電話的那頭響起一個略微有些焦急的聲音,聶如萍看了看周圍,這些記憶裏依稀還有輪廓的建築,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斷穿行的車流,或許四年前她還能說出個大概的位置來,隻是本就有些路癡的她再加上如今許久沒有回來過,此刻早已昏頭轉向,不分南北了。
“其實是可以問問他的”以前生活在這個城市的時候,每當自己找不到路就會一個電話打過去,然後聽著他在那頭咿咿呀呀的指點,沒有不耐煩,不會不知道,感覺自己永遠都不會在他的天空下迷路,那個永遠跟著身後的小姑娘。拿著手機,聶如萍突然被自己突然跳出腦海的這個念頭嚇了一跳,畢竟四年前自己那麼決絕,現在……
聶如萍想了想,又立馬放棄了這個念頭。她知道他肯定沒有換號碼,因為他說過,但是她不確定他還是那個他。關於前者,他的話,她一直都堅信;關於後者,現實如她,某些東西總是在時間麵前顯的過於脆弱。
聶如萍一邊和電話那頭的閨蜜通著話,一邊開始潛意識的往人群多的地方走去,希望可以找到幾個標誌性建築來定位。
“哦,箐箐我知道了,我現在在的應該是耳湖公園這邊。”當她走過一棟大廈拐角的時候,前麵終於沒有東西再擋住視野。
“恩,那行,你在那邊等我,我馬上過來接你。”
掛斷電話,聶如萍透過公園外麵的欄杆,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不遠處那一片幽綠的人工湖。這湖不大,卻是y市的中心地段,加上此刻伏夏30多度的氣溫,這一池的清涼更加吸引了大批市民前來遊逛。而她能記得的這個地方,除了耳湖公園對於這座不大的南方小城來說是毫無爭議的市中心以外,更加是因為當年他帶她來過好幾次。湖中的假山,湖邊的古塔,湖上的庭院,原來記憶一直都未曾模糊過,隻是被自己藏匿了,所以才會在看到的時候一眼便認出來。而剛才,也不過是恰好一個轉角擋住了視線,才讓她有了那麼一絲慌張,以為自己又迷路了。其實峰回路轉不過都是多走幾步路而已。
“還是什麼都沒有改變啊,”聶如萍竊竊自語。四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從自己跟著男朋友離開y市前往德國,回憶就在那一刻變的悠長起來。y市是她畢業後工作的地方,從一個青春懵懂的少女變成一位知性溫潤的白領,直到工作三年後離開。而y市離自己的老家d市也不過就半個小時的車程,今後也算回到了父母的身邊,每天都可以躺在家裏的床上那種溫暖,對她而言簡直幸福的不可理喻。當然,這個城市有著他和她的一切記憶,那個一起七年的前任,畢業後為了彼此留在y市,最後卻分道揚鑣的疼痛。
嗖的一聲,一輛灰色的轎車停在她的腳跟前,後座上的車窗徐徐搖了下來,從裏麵探出一個蓋著波波頭的少女,衝著聶如萍喊道:“如萍,如萍,原來你在這裏,打你電話都不接。”
一看是閨蜜汪箐箐,聶如萍才從思緒回過神來,而手中的手機早已顯示了3個未接電話,一看都是她的。也難怪自己剛結束一個課程,靜音了鈴聲,震動也沒有開,這才一點都沒察覺到。
在嬉皮笑臉的表示了下次絕不的歉意後,聶如萍坐上了車。
汪箐箐看了眼眼前這個差不多四年時間沒見的閨蜜,要不是時常有她發在微博上的近況照,估計自己都還不能一眼的認出來。當年那個原本臉上肉嘟嘟帶著親切和善良的酒窩少女,如今卻已是身材苗條,一臉冰霜的美人。
汪箐箐翻了翻眼睛,說:“我覺得就算我再誠心的邀請你回來做我們公司的執行總監,你都不會放棄在德國那麼好日子回來的。”
聶如萍看著自己的這個閨蜜兼前同事,現在則是一家叫做茂森科技外貿有限公司的老板娘,突然笑了笑,說:“你們夫妻兩個請我回來,我怎麼敢不回啊!況且,我也早想回來看看了。”說著,指了指開著車的魏光明,也就是汪箐箐的老公。當初他們和聶如萍一起都是另外一家外貿公司的員工,隻是後來她辭了職,離開了y市,而他們兩個卻自己開了公司起來。
魏光明邊開車,邊開玩笑道:“誰也不見的發達國家就是好啊,還不如我們這種小城市待的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