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淡淡的吹著,裹夾若有若無的清香味,隨同天籟般的流鶯輕鳴千回百轉,傳入寥廓天際,也送到石村門口不遠處的垂楊柳下。
村頭的老柳樹年歲已久,樹身粗壯,柳枝荏苒,一大片濃綠輕輕搖擺,纖細的枝條調皮地向大地招手。
樹幹部有一身著淺灰色布衫的俊俏少年,正斜斜倚靠在滄桑老柳樹下,似在小憩,雙眼半開半闔,偶爾透出一抹狡黠的靈光,映襯著斜插入鬢的黢黑星眉。淡淡的金粉穿透密匝的柳枝,灑在少年緊實卻又不失美感的肌膚,仿佛披上一層金紗般。
青澀少年,老柳樹,清香味,自在嬌鶯恰恰啼,一幅歲月靜好的畫麵。
“哎呦”
“嗚嗚”
不遠處,傳來一兩聲殺豬似的哀嚎,猶如驚雷乍響,氣勢十足,聲勢浩大,帶著一縷淒慘之意,若鋒利的匕首般痛擊到少年耳內!
悠閑舒適躺在樹幹的少年陡聞此聲,下意識地打個寒顫,身軀一陣抽搐。
抬眼一看,一名狼狽不堪的小胖子身上帶泥,臉上有汗,正掙紮著試圖從地上泥濘不堪的水坑中爬起來,似費了好一番工夫才連滾帶爬地狼奔豕突過來。
小胖子名為周威猛,此名極其直白的闡述出一名望子成龍的父親對後代的深深祝福與期望,但現實卻出了點偏差,龐大的體形成為了累贅,一身肥膘無形的講述另一種奇特的威猛。
周威猛晃晃蕩蕩地橫衝直撞,搖頭擺尾好一會兒才奔到老柳樹下,急促地喘息,白嫩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左手叉腰,右手作蒲扇狀慌不跌地扇風,就差伸出舌頭呼哧呼哧地喘氣。
“出事了!出事了!小化哥!那群天天遭熊幹的壞家夥,又來鬧事了!”
相貌相比之下較俊俏的青澀少年名為趙小化,和周威猛一樣,居於石村。
聽聞此語,趙小化不耐煩的睜開眼,沒好氣地說道:“什麼啊?一驚一乍的,擾人清夢。”
“這件事得從今早說起,才出門便聽見喜鵲叫,這是好運的征兆啊!入那山林中說不好隨手一棍子便是一片野雞肥禽,搭上些香料藥草根薑蒜啥的,豈不是爽到沒底兒?然後深思熟慮,考慮到老林子裏隨時會冒出來的體型比我還大的吊睛白額大蟲或米粒兒般的毒蛛,心裏有些忐忑,沒想到正好看見愣子他們在院子瞎晃悠沒事做,本著有福同享有難同……啊!啊!”
周威猛正沉浸在自我的世界,滔滔不絕,怎料趙小化飛起一腳踢到肥圓的******,吃痛之下驚呼出聲,連連哀叫。
趙小化瞪圓了雙眼,惡狠狠地盯著小胖子,也不說話。
生活在一個村子朝夕相處的兩人已經熟悉對方的一舉一動的意味,撅起屁股便知要拉屎還是拉尿,小胖子鬼哭狼嚎後就明白趙小化不滿他的囉嗦。
小胖子悻悻地縮縮頭,滿臉糾結之意,似不知該如何開口,便嚷嚷道:“反正是二狼狗耍橫,明明是我們先發現的那塊堅硬的金石頭,不但要強搶我們的東西,還說要收拾我們一頓。”
趙小化一驚,連忙詢問:“在哪兒?你又跑回來做什麼,當逃兵嗎?”
小胖子漲紅了臉,支吾半天,突然拍手叫道:“哎呀,我就是來找人救急啊!估計來不及了,就在後麵那座山峰山腰向陽那麵。”
留下不知所措、滿麵自責的小胖子,趙小化情急之下一溜煙兒跑沒影了,二狼狗那群人平時偷雞摸狗,欺壓別人的醃臢事沒少做,在附近也算小有名氣,愣子他們平白無故惹禍上身,挨一頓打都算是輕的,事後被他們像狗皮膏藥一樣纏著那就有的受了。
……
村後的那座山,不算太高峻陡峭,有一股凝練雄渾的巍巍氣勢。此刻,山腰向陽麵上,密林中,隱約可見兩撥人對峙。
一邊是三男兩女,皆是還有些青澀的少年少女,正怒視著對麵,麵帶激憤,口中唾沫橫飛。
另一邊是四個年長幾歲的青年,模樣看上去有幾分狠厲,為首的那名眼神毒辣的的男子被簇擁著,冷笑著站在一旁。
“愣子,抱緊了啊,等會兒打起來直接趁亂跑路。”石村一名稍顯瘦弱的少年對著一旁人高馬大憨憨厚厚低聲說道。
愣子嗯了聲,緊了緊衣衫,確保裹夾其中的寶貝玩意兒萬無一失,然後惡狠狠地盯著二狼狗他們。
“怎麼,還沒想好嗎?準備被痛揍一頓後才老實交出來,然後屁滾尿流像隻老鼠一樣竄回溫暖的被窩偷偷哭泣?”對麵有人不耐煩了,戲謔道。話語一落,便引得同伴捧腹大笑,紛紛附和。
“還不快滾,幾個小屁孩也想占據這種寶物。”
“你們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非要灰頭土臉爬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