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灼天,映紅了黑夜,衝起的黑煙遮住了明月的光輝,一如眾女此刻心中的陰翳。
“穀主,接下來我們怎麼做?”
葉蓁直言不諱地問道,其他人也在此刻看著柳香君。可以說,柳香君接下來所做的決定,將關乎著眾人的性命前途。
柳香君卻忽然看著燕淩風,笑道:“燕公子,若是你,你怎麼辦?”
之前,燕淩風臨危不亂的風采給柳香君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帶著一絲期待地問道。
燕淩風苦笑一聲,雖然不想讓這些女子失望,可是這次簍子真的捅大了,他又能有什麼辦法?
眾女歎息,一片絕望。
宗元清攻打桃花穀的消息怕是早已傳遍了江湖,所以宗元清死的消息,根本想瞞都瞞不住。
不出兩日,等待桃花穀的或許就是銀衣教的舉教來襲!那時,桃花穀都將不複存在!
“我們逃到其他國家去。”
有人說道。
“沒用的。哪怕現在就出發,也不可能兩日內逃離西錦國,那時銀衣教隻要稍稍發動勢力,我們死無葬身之地。”
韓伊人低聲說道:“待著不走,起碼我們還能死在桃花穀。”
就在眾女走投無路之時,大長老忽然說道:“其實,我們還有一條退路,隻是這條退路,卻也跟絕路差不了多少。”
柳香君連忙說道:“大長老還請直說!”
眾女也是紛紛看著大長老。
大長老低聲道:“這事還要從當年創立桃花穀的兩位開派祖師說起。這二人原是一對恩愛夫妻,兩人的功力也是極高。”
“隻是後來,男子卻背叛了女子。想來是因為愧疚,那男子臨走前,留下了一件東西。”
“什麼東西?”
眾人問道。就連柳香君也是一臉好奇。
她雖是穀主不假,可論起資曆,卻遠不及大長老。而且對於穀中曆史,恐怕也沒人比大長老更清楚了。
“那是一個盒子。”
大長老目光幽深,低聲歎道:“男子離去前,曾對女子說道:‘這盒內藏著一方天地,可助桃花穀躲過一次劫難。’女子雖然憤怒,雖然不屑,可是想起過往兩人的恩愛,還是將這個盒子收了起來。”
大長老說著說著,忽然咬了咬牙。
“再後來,女子思念男子過度,又聽聞男子正與其他人雙宿雙飛,悲怒之下,創出了同命和合大法。她希冀找到男子,將同命真氣度給男子,好永遠綁住他,不讓他再離開自己。”
眾女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同命和合大法竟是由此而來,同時又忍不住感歎於祖師的一片癡心。
“隻是可惜,等祖師外出尋找男子時,男子卻已不知所蹤。再後來,祖師再也未曾回來過。”
大長老悲憤地說道。
燕淩風聽得眸光一閃,心中一片哀嚎。
那個男子明明才是罪魁禍首,可是罪魁禍首沒事,自己這個不知道多少年後的人,反倒成了那男子負心的犧牲品,受了那勞什子同命大法的荼毒!
這叫什麼事啊?
“大長老,你還是先說說那個盒子吧,目前大家性命要緊。”
燕淩風忍不住說道。他怕大長老一時興起,又說桃花穀祖師後來的事,那估計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眾女正忙著帶入情緒,剛有點感覺,結果被燕淩風一打岔,頓時興致全無,氣得紛紛朝他怒目而視。
大長老也看了燕淩風一眼,旋即說道:“那盒子在我的房內,我去拿。”
不多時,大長老手捧著一個木盒子走過來。
眾女好奇地盯著瞧。
這木盒子看起來普普通通,大約有兩尺左右,表麵正中有個小小的凹槽。盒子渾然一體,像是一塊方形木頭。
“這……”
眾女俱是疑惑。就這個盒子,能幫助桃花穀度過一劫?
大長老說道:“據曆代穀主的潛心研究,推斷此盒可開啟一個結界,自成一方天地。”
聽到這話,眾人大驚,再也不敢小視這個小盒。
所謂結界,便是人為開辟的一方空間,卻又獨立於天地而存在。結界有大有小,小的也許隻有幾尺,大的甚至可包容一座城市。
甚至曾有傳說,在黑暗時代之後的白玉時代,有人創造結界,可容納大陸,自成世界!
可是不管大小,能創造結界者,無不是強者中的強者,手段非常人所能揣度。
“我桃花穀曾出過一位驚才絕豔的穀主,她曾言,此結界一旦打開,則有進無出,甚至一旦結界內的物資用盡,則裏麵的人隻能等死。”
大長老悲歎一聲,道:“所以我才說,這其實也是條絕路。雖能避得了一時。終究是作繭自縛。”
“至少,它可以幫助我們度過眼前的難關。”
柳香君的眼睛忽然亮起一絲光彩,道:“隻要能活著,未來未必沒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