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尹天澈懊惱地低咒一聲,驀地將手臂抽離。
“對不起……”方亦萱早就醒了,因為尹天澈一直沒動靜,她也不敢驚擾他,這會兒他終於行醒了,她才敢出聲,隻是,他的反應似乎有點過分激動了。
“你為什麼會在我床上?”尹天澈搖了搖沉重無比的頭,近乎低吼地質問道。
“昨晚……你醉得很厲害,一直叫姐姐的名字,然後……”方亦萱吞吞吐吐地答著,懦弱的眼淚就像掉了線的珠子似的滑落而下。
“不可能……我怎麼會對你……”尹天澈失控地低吼著,掀開被單準備起身下床,卻發現自己和方亦萱都是全身赤果的狀態。
“我也不想這樣,是你……你一直拉著我不讓我走。”方亦萱急忙拉過被單把布滿曖昧痕跡的身子包裹好,臉上的淚奔湧得越發凶猛。
尹天澈很努力地回憶著昨晚發生的一切,的確,昨晚他有拉著亦萱叫過方亦舒的名字,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會發生那種關係,因為他堅信自己的身體不會對除了方亦舒之外的其他女人產生原始衝動,可是,方亦萱卻渾身赤果地在他懷裏醒來,而且還帶著一身歡愛留下的曖昧痕跡……
“你放心,我不會因為昨晚的事硬是賴著你,如果你不想再見到我,我這就走。”方亦萱胡亂抹了抹臉上的淚,顧不上尷尬和害羞,掀開被單起身下床,撿起被撕得淩亂不堪的衣服穿上之後便衝了出去。
“我不信……這不是真的……我怎麼可能做出這麼荒唐的事……”方亦萱已經離開,尹天澈的思緒卻依然混亂不堪,即便他已經用冷水把自己的從頭到腳衝洗了一遍又一遍,卻依然找不出一點可以追溯的回憶。
半小時後,心煩意亂的尹天澈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逼出了浴室,打開門,看到的是一臉焦急的老林,“幹什麼慌慌張張的?”
“少爺,不好了,亦萱小姐她……她割脈自殺了。”老林一臉緊張地答道。
“什麼?自殺?”這個巨大的意外逼得尹天澈徹底清醒過來,他差點忘了,亦萱曾經在精神病院呆了一年多,她的心理承受力比一般人差很多。
“芸姐正在幫她包紮傷口,我已經叫了救護車,也給陳醫生打了電話。”能在尹天澈家裏當管家,老林肯定見過大世麵,雖然意外來得突然,他還是在最短的時間內做了自己能想到的一切。
尹天澈沒再追問,邁著大步衝到了亦萱的房間。因為失血過多,方亦萱已經陷入昏迷,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神采。
看到少爺走了進來,年輕時曾經做過護士的芸姐忙上前回話,“少爺別太擔心,血已經止住了,隻是脈搏有些虛弱。”
尹天澈沒再多問,心裏一陣糾結,他在猶豫到底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方亦舒知道。
猶豫的結果是——要。可是,當他撥通那個熟悉的號碼時,電話那端卻傳來一聲讓他意外的回複:“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不存在。”
不是關機也不是無人接聽,而是不存在,這也意味著方亦舒以後都不打算用這個電話,或者可以說……她不希望尹天澈再找她。
“我早該想到的,這個女人就是這麼狠心。”尹天澈自嘲地笑了笑,把這個熟悉到可以倒背如流的號碼徹底刪除。
在救護車趕來之前,陳醫生先到了,經過初步診斷,他的看法和芸姐完全一致,方亦萱是因為失血過多才會昏迷,好在發現及時,應該不會危及生命。
“我還有事要忙,這裏都交給你們了,她醒了之後告訴我一聲。”一大清早就經受了兩次高強度的打擊,尹天澈的心真的很累,現在,他隻想找一個沒人的地方冷靜一下,好好想一想未來的路該怎麼走。
尹天澈離開後不久,救護車就到了,方亦萱被送到了最好的醫院,接受最好的醫治和護理。盡管如此,她還是昏迷了整整四個小時才醒來。
當她睜開眼睛時,身邊一個人也沒有,但她還活著,尹天澈不會因為昨晚的‘一夜荒唐’棄她不顧,沒什麼比這更重要。
而此時,方亦舒已經坐上了開往濘城的汽車。那裏是南部赫赫有名的茶都,風景秀麗,氣候宜人,很適合想過平淡生活的‘閑人’。
這個狠心的女人背棄了她對所有關心她的人做出的承諾,她悄無聲息地走了,從這個喧鬧繁華的大都市徹底消失。
三天後,尹天澈親自去醫院接方亦萱,“以後別再做這種傻事。為一個不愛你的人傷害自己,不值得。”雖然他的眼睛一直凝視著亦萱的臉,但,這句話更像是說給他自己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