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rin的筆記
你或者你周圍的人有沒有說過類似的話:“現在不喝杯Espresso,一天不舒服。”
這句話表現出的含義很多元:國際化生活、釋放小小的罪惡感、優越的條件展示……但背後還有,對“癮”的寬容。
很久以前看過一本書,叫《異類》,大致意思是說任何一個人在任何一個領域隻要累積訓練超過10,000小時,就會變成該領域的頂尖高手,即使隻到“優秀”級別,也需要至少3000小時。更早以前,還看過一本書,叫《上癮五百年》,這本書有一個副題,叫“癮品與現代世界的形成”,說的是成癮這件事兒不隻和化學、醫療相關,也可以當作經濟史甚至政治學的一支來看待。
這兩本書混讀,會產生驚人的效果。
一個讓你出類拔萃的習慣,需要重複3000小時才能保證;一個讓人墮落的習慣,需要重複多少次呢?也許答案就是1。這種差異,源於依賴性獲得的難易程度。
老話叫“逆水行舟”:向上是逆勢而為,力大功小;順流而下則是力小功大。科學地說,源於多巴胺的分泌和累積。
傳統文化裏,人們喜歡說:有什麼別有病、沒什麼別沒錢。因為生產力低下導致勞動力的重要程度集中,所以你要是病了,就不能生產了,也就不能換取金錢,一家人很可能因此挨餓——所以病和沒錢都是很恐怖的事情,是人們極力避免的事情。
現代社會,似乎反過來了,人們熱衷於表現自己的缺陷:好像不得個拖炎症、強迫症、憂鬱症就不能標榜自己是現代人。《人人都有病》之類的書籍大賣就是見證。這種思維的轉變就源於生產力的革新。
生產力真正的革新是什麼時候?工業革命。而癮品發展的路線也是這樣的。
最初的致癮品是植物、食物和藥物,隻在產地小範圍流傳或者用作特殊的用途:
煙草,原本是中世紀時代的草藥,如果沒有航海運動,就隻是植物而已;
酒,人們在儲存糧食時出現的偶發事件,如果糧食產量隻夠維持生存,它就不會變成飲品;
咖啡豆,大家都知道,很久之前,是某種狸貓的食物,現在居然是奢侈品……
鴉片,最初的使用者是藥劑師。
咖啡因、大麻、罌粟……今天很多戴著“致癮”帽子的不良產品,最初曾有很精妙的利用價值。
荷馬在《奧德賽》中敘述了墨涅俄斯款待忒勒馬科斯的情景。墨涅俄斯是公元前13或12世紀的斯巴達國王。因為回想起了在特洛伊戰爭中的死難戰士,全場人哭泣不已。墨涅俄斯妻子海倫走了過來,在他們的酒碗裏輕輕倒了一種藥,有解憂、止疼和消除所有痛苦回憶的功效。喝下這碗藥酒之後的人,那天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淚,甚至死了父母,眼睜睜看著親兄弟或親生兒子喪命劍下,也不會掉眼淚。海倫的忘憂藥,可以消除悲傷和焦慮,今天看來很可能是融在酒中的鴉片。然後,最早的迷幻藥是宗教的一部分,原始宗教活動中的祭司們普遍使用天然的鴉片,古柯葉或者有毒蘑菇來引起幻覺,與神靈交流,那時的癮品不但合法而且是昂貴的、神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