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吉不假思索,拍著胸脯道:“小人願打頭陣!”
邊上的雅丹卻驚疑道:“一百人如何能勝?別不曾搓敵銳氣,反倒傷了自家威風。”
薑維瞥了他一眼,又一指戰壕之間的那座通道,囑咐越吉道:
“以一百騎挑釁敵陣的秘訣就在這條甬道之中。切記,當中這條甬道既可讓敵軍擺不開陣勢,也能阻隔其後方援軍。你就在甬道左近邀戰,不可擅自突入敵陣,一切聽我號令行事。”
“遵命!”越吉大聲應答而去。
薑維又招來楊千萬,吩咐道:“以越吉之為人,打得興起之後定然上頭,一會兒便由楊兄弟你領一百西涼騎接應於他。”
楊千萬哈哈大笑道:“終於輪到老楊出場了嗎!薑兄弟隻管放心,我定將越吉那憨貨囫圇帶回!”
等他走後,魏榮麵紅耳赤,急不可耐道:“我呢?我當如何?”他邊上的趙統亦懷著期待的眼神來視。
薑維笑了笑,道:“黃老將軍教你們的箭法不曾生疏吧?一會兒我等就在城樓上比上一比,看看誰的箭術更有進益。”
雅頓本陣。
這一番工事顯然讓身為聯軍主將的雅頓頭疼不已,在他印象中,羌人之間打仗向來直來直去,哪裏會有這般陣仗?整得跟個烏龜殼似的。
萬不得已,隻得招來木巴、徹裏吉商議。
木巴終究見多識廣,獻計道:
“漢人有句話叫做先禮後兵。大王不妨派一員使者上前勸降,倘若敵軍見我方勢大,不戰而降自然最好;即使嘴硬不願投降,我方使者湊得近了也能看出地方工事布置。我等一旦有了這些消息,便能從容布置清除這些礙眼的工事了。”
雅頓大喜,正待誇讚幾句,忽見略陽城門大開,一員羌將全身披掛,手持一柄光亮的斬馬大刀,領著百餘騎直撲兩軍陣前叫罵。
“雅頓,你這狗娘養的雜碎為何犯我邊境?是男人的便上來與我越吉單挑!”
那羌將自然就是越吉本人了,他恨急了雅頓的侵犯,言語中更是肆無忌憚,極盡嘲諷之能事。
而雅頓平日裏被人“大王、大王”地奉承慣了,陡然被人叫做“雜碎”,怒火不由衝天而起,喝了一聲“好膽”,本能就要催馬上前應戰。
旁邊的木巴一把將他拉住,勸阻道:“大王身份貴重,如何能跟越吉那莽漢一般見識?”
徹裏吉應和道:“是啊,大王息怒,讓我徹裏吉給那廝一點顏色瞧瞧!”
他轉身剛要離去,不想又被木巴阻住,當下怒道:“木巴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眼睜睜看著越吉那廝在我軍陣前抖威風不成?”
木巴陰沉著臉色,道:“大王的嫡係兵馬不可輕動!而且越吉兵少,大王可派潘朐令本部兵馬去打頭陣,若能得勝,我等正好借勢一舉拿下略陽;若不勝,我等也好趁機看看越吉部的虛實。另外,趁此機會,我也會派人繞著略陽城的工事打探一番,穩妥一些總是好的。”
雅頓此番終於平複下心情,聞言頷首道:“不錯,就依木巴之計行事!”
頓了頓,驀然喝道:“傳令潘朐,上前迎敵,務必打掉越吉那廝的囂張氣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