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一個教得用心,一個學得開心,渾不知身後的一位名叫曲施的宦官正含笑看著眼前的一切,不時點頭。
他是王太子劉禪貼身的內侍,也是劉備在宮中的親信,經常向主公彙報王太子的作息和行為。他陪伴劉禪多年,自然知道自家這位王太子的秉性。
劉備原想通過習武一道鍛煉劉禪的體格和心性,先後布置下了騎馬、劍術兩樣基本功課。劉禪卻是個不愛動的性子,經常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隨便應付幾下便算了事。劉備有時候一忙,便將此事放置腦後。
他是劉備的嫡子,劉備的幾位夫人對他十分寵溺,也是由著他的性子去。這幾年戰事吃緊,劉備時常不能在他身邊督促學習,倒助他養成了這般秉性。這等性子說好聽一點那叫仁厚修文,說難聽一點那就是懦弱懶惰了。
不過今日殿下苦練射箭的場景,倒是讓人刮目相看。
“嗯,這位薑左丞倒是能摸準殿下的脾性,此事可以向漢中王告知一二。“曲施摸著光滑的下巴,心中有了判斷。
薑維、劉禪兩人練了一會兒,遠遠忽有一聲野獸的咆哮震天介得響起,驚起一片飛鳥。聽哪嘯聲雖然隔的甚遠,但穿透力極強,用震徹山林形容絕不為過。
“糜威說昨日聽到虎嘯,莫非真的有老虎?倘若如此,還需護著殿下早早回去。“薑維皺眉暗忖片刻,當下命令隨行眾人回轉。
走了沒一會兒,忽有一騎朝著他們方向疾馳而來。那匹馬兒一路狂奔,不住嘶叫,顯是受了驚嚇。
薑維定睛一看,馬上之人卻是李遺。隻見他麵色慘白,兀自狂呼道:“馬兒受驚!殿下讓開!殿下讓開!“
兩邊士兵大驚之下,連忙上前試圖驅趕馬匹。那戰馬平時見慣了人,絲毫不為所動,隻是稍稍放緩了速度,依舊直衝薑維和劉禪方向而來。
劉禪從小錦衣玉食、慢條斯理,從未遇到這等情況,竟然嚇得呆住了。
間不容發之際,薑維出使柔勁推開劉禪,忽又向前邁出一步,瞅準來勢,一把揪住驚馬兒的轡頭。
駿馬狂奔之下,能有千斤之力。
薑維一時停它不下,反被帶出數丈遠。他緊咬鋼牙,以腳撐地,奮起神力拉住。肌肉賁起,直欲把他外罩的袍甲撐破。
馬兒又奔出數餘丈遠,終在吃痛之下減下速來,不一會兒,就口吐白沫,軟軟委頓在地。
李遺跌跌撞撞從馬上下來。他雙股顫顫,喘著粗氣,慌道:“若……若非薑兄出手相助,在下隻怕闖下大禍了……”
見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薑維忙問道:“出什麼事兒了?”
李遺眼中閃過一絲懼怕,粗聲道:“方……方才我等跟著一隻麋鹿,追到林子裏,不想竟然跳出一隻大虎……”
他左右轉了一圈,伸手指著癱倒在地的馬兒,繼續道:“那隻老虎足有這麼大,隻一跳一撲一掃,頃刻間就傷了三五條性命。我等本欲救回同伴,那老虎又大嘯一聲,馬兒吃驚之下,控製不住,俱是四散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