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外,士兵早就牽來了各人的坐騎。眾人皆是好馬之人,此時難免一番比較。
薑維的小白馬與張苞的烏騅馬最為神駿;關興的赤騮為其父的坐騎赤兔馬所生,也是不遑多讓;趙氏兄弟和魏榮的坐騎雖然略遜一籌,但也是百裏挑一,頗為雄壯。
唯有劉禪的坐騎隻是一匹矮馬,被周圍這些駿馬一襯,更顯細胳膊小腿,一無是處。
劉禪見狀不依,嚷嚷著要換馬。眾人一時愕然,大抵戰馬多性烈,非壯士不得驅馳,這倉促之間,上哪找一匹又健壯又溫馴的馬來?
薑維搖了搖頭,心道:“終是小孩心性。”
他本沒什麼心情打獵,又得了趙雲的囑咐,索性就陪這位阿鬥過個家家兜兜風罷了。於是道:“殿下來騎末將的馬兒罷。”又對張苞等人道:“你們先去,莫要失約。在下領幾個士兵護衛殿下便是。”
眾人如釋重負,拱了拱手,紛紛催動戰馬向前馳去。說起來,他們可不願意在那些世家子弟麵前失了麵子。
小白通身雪白,神駿異常,劉禪早就歡喜不過,當下拍手笑道:“好好,這匹馬兒真是好看!”說著就要上去。
隻是小白身高體長,劉禪還是個孩童身材,一時上不去,隻能拿一雙無辜的眼睛看著薑維。
薑維告罪一聲,將他一把抱起,置於馬背。有他親自牽著,小白也不反抗,隻耷拉著腦袋,輕邁四蹄,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這速度倒是正好,劉禪即享受了身騎高頭大馬的風光,又不曾有預想中的顛簸慌亂。他低著頭,輕撫小白柔順的鬃毛,讚歎道:“這匹馬兒真是太漂亮了。薑將軍,他可有名字嗎?”
薑維笑了笑,口中答道:“他叫小白。小是大小的小,白是白色的白。”
劉禪目光不離小白,又問道:“他幾歲了?”
薑維之前倒是觀察過小白的牙齒,於是答道:“約莫六歲。”
“原來還這般小,竟然隻有我一半年紀。”
薑維笑道:“殿下有所不知,馬兒的壽命大約是人的三成,大約隻到二十歲到三十歲左右。從出生開始,頭十二個月算是仔馬;在五歲以前,算是幼馬;五至十六歲是中年馬;十六歲以後算是老年馬了。小白今年六歲,按著人的壽數,應當在十八歲左右,正值青春年華。”
“倒是長見識了。”
劉禪興致勃勃,一路問個不停。薑維耐著性子一一解答,他牽著馬又走了一陣,來到一處草場,一條溪流從草場邊緣穿過,不遠處就是就是一片林子。
腳下的草地濕潤,縱是深秋之際,也隱有綠意。數隻野兔,披著灰黃的皮毛,豎著耳朵,正在其間啃食青草。
劉禪在馬背上遠遠就看見了,興奮道:“兔子!兔子!我要射兔子,快扶我下來!”
薑維隻得將他抱了下來。劉禪還沒落地,就催促道:“弓!弓!”
邊上一員宦官慌忙遞上一物,薑維乍見,頓時忍俊不禁,原來劉禪口中所稱的“弓“,竟然是一把小小的彈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