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馬鈞所製的刀鞘在鞘鄂內部設了一個機關,與刀身的鎺金相夾,達到了固定的目的。這幾個配件的鬆緊搭配得十分要緊,鬆了刀會脫出來,緊了不好拔。
以當時製作刀鞘的工藝,尚不能達到這般鬆緊適中的手感,眼前的這支刀鞘可謂是天上地下,獨此一份了。
薑維心中驚訝,馬鈞隻是在賞賜當日撫摸過麟嘉一會兒,此刻竟然能準確製作出適合的關卡,可見他於機械關節一道果然天賦異稟。
當下不由得連聲讚道:“腰間寶劍匣中鳴,果真好鞘!”
馬鈞笑道:“喜歡就好。”說話間,他又打開另外一個布帛,是又一支形製一模一樣的刀鞘:“平日裏做些物什,習慣一次做…做兩個,防止一個做差了,還有一個可以備用。此次運氣甚…甚好,兩個都做成了。就…就一並贈於伯約罷。”
薑維仔細摩挲著著這兩支刀鞘,忽想起晚上參加張苞生辰宴會的禮物尚未準備,張苞那日與自己一起受賜神刀“虎貔”,而眼前多出的一支刀鞘豈非為他量身訂造的嗎?
下午,薑維便在薑文的服侍下,舒舒服服得洗了一個熱水澡。他頭發尚未幹透,隻用一隻木簪隨意挽起發束,散發出皂角的清香,身上換上一襲幹淨的青色長袍,腰間係上獸口吞金帶鉤,腳踩牛皮軟靴,瞧著自有一股英武之氣。
張苞為右將軍張飛之子,時任虎賁中郎將,所結交的應當也多是這個級別的官二代。薑維自忖位卑人輕,生怕失禮,故而攜了禮物,較宴會約定之期提早了一刻鍾到達右將軍府。
時華燈初上,右將軍府早早地掛上了火紅色的燈籠,門牆外的上門洞大開。張七正在大門口迎賓。薑維知他是為當年跟隨張飛轉戰南北的十八騎燕將之一,心中欽佩,行了一禮後,將禮物和名帖交於他手。
張七回了一禮,派了一個小廝引薑維入內。
張飛有四個兒女,都有獨門獨戶的院子。今日的宴會就在張苞的院中舉行。
右將軍府占地頗廣,門庭重深,亭台樓閣縱橫。走了好一會兒,才堪堪經過正堂,來到張苞居住的院落。令薑維大吃一驚的是,院中布置竟然十分清雅,竹林石亭,廳榭精美,儼然是文人雅士的住所。
張苞換了一身錦衣,正在廳前迎賓,陡見薑維露出驚訝的神情,知他所想,老臉瞬間就是一紅,忙輕咳一聲,上前與薑維相互見禮。好在他膚色黝黑,倒也瞧不出什麼變化,
院中大廳裏,數之不盡的仆從侍女進進出出,正在做最後的準備。
張苞將薑維引到亭中稍坐,無奈道:“家父向來喜歡風雅之物,整座府邸都是按照他的意思裝扮,倒讓伯約見笑了。”
薑維在後一世時常聽說張飛此人附庸風雅,能寫一手好字,今日看來隻怕並非空穴來風啊。隻是在他固有印象中,張飛是個豹頭環眼的莽漢,假如真人是個白麵書生,那就太顛覆想象了。